记得奶奶说,大舅爷爷9岁,便扛起了整个家;深秋大雨,大舅爷和他的母亲,在稻田里抢收,那秋日瓢泼的雨,敲打着大舅爷还是孩童的身躯,他背着割好的稻子,一步一踉跄,这一走就是艰难奋进很多年,这一走就是严苛冷面很多日。直到,他终于遇到了他的孙子辈,直到,他终于蜕变成了一个慈祥而温柔的大舅爷爷。
有些爱溢在眼睛里,有些爱深藏在血脉。大舅爷爷对我就是如此吧,我是第一个他的孙子辈,也是第一个将他的铁骨铮铮、铁面无私捋顺成柔情肆意的小孩子,我触发了大舅爷爷藏在内心深处的温柔机关,忽的一下,他的身份就只是一位慈祥的爷爷了。
爷爷奶奶都有点怕大舅爷,在他们的描述里,总能感受大舅爷当**的“铁面无私”和秉公执法。而且大舅爷对他的孩子们也很严苛。于我,却是不怕的。用萍姑的话说,这世间大抵真的存在一物降一物,从大舅爷看见我的那一刻起,他就只剩下了慈祥和温暖。
大舅爷膝下有两女,叶姑和萍姑。有时候想,那么骄傲而能干的人儿,可能更希望有个儿子来继承他的衣钵吧。但是大舅爷的遗憾或者说春风得意,我都没有记忆,我不记得他很凶,我也不知道他会遗憾,我只记得他满脸笑容,是个顶慈祥的爷爷,对我,始终那么疼、那么好。
“小文该起来了,今天那地里的麦子该收了,一会儿你跟着我去帮忙收一下”爷爷满脸慈祥,手里拿着馒头,走到我的床前对着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