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芜当然明白索都赫的示好是什么意思,她将红蓼打扮得愈发明丽美艳,在索都赫到来后适时地离开。但红蓼还是年轻气盛,只远远地站在一旁,不肯服软。
我常常将白色的芒花跟秋日黄昏里天边燃烧的火烧云联系在一起。我想,大概是它们的壮观和美极为相似。与它们相似的,其实还有红蓼花。我是在追芒花的过程中与蓼花相碰撞的。芒花在河边的高埂上,蓼花就在附近的河滩里。红蓼,我们当地人称之为辣柳草。它的叶子像柳叶,全身散发着特殊的辣味,所以得了这个名。一湾一湾的红蓼,杆茎是红色,到了秋天,绿色的叶子都红了,垂下的花穗也是红的,远远望去,大片大片的红直击内心。前几年,坝子中间小河对岸的田地被征用了,村边很多用来撒种的水田渐渐荒芜。没被打理的水田,这些年也长满了红蓼。红蓼的红,与村庄,村庄后面的山峦,山峦上的蓝天,这一切组合在一起,别具秋的韵味。
陆青芜流泪了,但那与红蓼冷漠的拒绝截然不同,这可怜的姿态愈发显露出中原女子的柔情动人,她脆弱的声音和谦卑的顺从,使得索都赫的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慈音想得有点多,就没第一时间拉开红蓼的手,她也不是老实人,看他好像不反对,就想着这次能不能成事,在这里总比真到了赤焰海行事方便。
人工气象站的信息自是理性科学,但农夫也很依赖其他信使带来的寂寥秋讯,比如窗前的红蓼群。蓼科蓼属的一年生草本红蓼在盛夏时是极好的遮阳工具,还为象鼻虫、蛾子、金龟、蝇类、螳螂、蚂蚱等众多小虫营造了一块生命绿洲。当原本宽大油绿、表面生着柔软绒毛的红蓼叶片逐日发黄、蜷曲,秋意便光临了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