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之水老师说,今天的“名物研究”,就研究对象而言,与“古”原是一脉相承。扬之水老师把它定义为研究与典章**、风俗习惯有关的各种器物的名称和用途。近年来,这些方向成为扬之水重点名物研究对象:它所面对的是文物,传世的、出土的。必要解决的是两项,第一是定名,第二是相知。
《爱书来》收录了当年文化老人谷林先生给扬之水女史的书信,我读时完全可谓是在玩赏耳。这里不说欣赏而言玩赏,是较确切的。读书信可以增见识,广见闻,尤其如谷林这样的文化老人。但同时,我们透过这些文字可以思见其人,温润如玉的襟怀,月白风清的儒雅,一切都在得体与从容之中。这种文化传统,如今已稀缺如星凤,所以更加让人觉得珍贵。
女史在当代文化圈里仍然流行,比如中国**科学院文学所专家扬之水就常被尊称为“女史”,如果我们称杨绛为女史也未尝不可。
在细节上,我个人的感觉是卷四明代部分和卷五清代部分的标色稍觉凿枘,即似乎“繁华到底”的明代应该领有代表中土的“黄”,而“曲终变奏”的清代则领有本来即为“西方”之色的“白”。除此之外,我相当欣赏这部卷帙浩繁的历史“长河”中所预设的极其单纯爽利的历史**,表现为异质化的金银器如何经历了它的中土化,变成“中国金银器”——即“金银”何以“中国”——的过程。扬之水以她的五卷本大著,雄辩地回答了这一问题。
从日记研究者的角度考量,最喜欢的怕还是扬之水这种,包罗万象,应有尽有。研究思想史心态史的,会喜欢***日记那种,不管他说的是真话、谎话还是不说话,都有研究的价值——有研究这部日记的学者笑言“蒋只有在骂人时,说的才是真话”。但是,不是真话更有意思吧,毕竟真话只有一种,谎言人言人殊,才够独特。
扬之水的书,正越卖越贵,最近新出的一种“金银器图鉴”更是定价近九百元,也就似乎少了些面向普通读者的诚意。浏览了图书广告,这些装帧**、满是图片的“名物研究”,怕写法上多少有点类似于博物馆藏品介绍,想了想还是先不买。倒是她从没当名山事业来做的《〈读书〉十年》日记,却三卷五卷地再版,很有吸引人之处。我感兴趣的是这些日记不经意间提供的一些解谜线索,以及由此而生的破案功能。不知这算不算读法上的“别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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