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投珠】同人文｜夏荷犹在，晚灯络舟

//汉语的扬州赏荷之行。

它们共与交织着那含有玫瑰香气的爱情，一同藏在两个身影的影子里。

“师哥！”纪慎语拿着一朵被包装精致的玫瑰，满载笑意看着丁汉白，“今天要做些什么？”他问道。今日阳光正好，风过树梢，夏日的暑气渐渐被风云卷来，所有美好的景致都似是要欲染上金黄。

丁汉白慢悠着步子走到纪慎语的面前，轻轻地拍了拍着他的头，纪慎语慌忙着低头，脸红得像只熟透了的虾子，他抿紧唇，细碎的头发遮挡住他的面颊。

纪慎语默默将手中的花向丁汉白递过去，丁汉白欣然接受，这娇艳欲滴的玫瑰就似乎是在说着“我爱你”一般，它不仅承载了许多珍珠的精力，还有无数爱着师哥的那份心。

看着他家小珍珠这笨拙的样儿，丁汉白一个没忍住地，还是笑出了声。在一起这么久了，还是这么容易脸红，他家的小珍珠可真惹人喜爱。丁汉白心里默默想着。

“珍珠，师哥明日带你去看荷花，怎么样？”纪慎语不知道丁汉白心里打得到底是什么算盘。

荷花？这莫不是要回扬州了，那里历年来开得夏荷是极美的。

只是他真的…做好回到扬州的准备了吗。

纪慎语本应流光溢彩的眸子黯淡下来，丁汉白自然是发现了珍珠的不对劲，他并不打算瞒着，便一句话直截了当地戳破了珍珠的心思。

“不想回去的话，便不回去了。”丁汉白的语气是仅此对珍珠的温柔，他的性子打从少年开始在外人眼中就是有着自负，傲气，洒脱集于一身的样子，看珍珠的这般模样，倒是少见，又或是未曾。

纪慎语摇摇头，嘴角放下了一些，面色淡然，“不，还是回去一下吧，我想师傅了。”丁汉白看着纪慎语的脸色，这小南蛮子的心思，倒是让他越发看不懂了。

丁汉白思虑一秒，还是应了一句“好”，他拿着珍珠送给他的那朵精致的玫瑰花，又轻吻了一下纪慎语的眉心，直至临走前，他放心不下，还是把珍珠抱在怀里，想与他再拥吻几秒。

纪慎语的睫毛细长，再衬着那双水灵的像女孩子一样的眼睛，实不相瞒说来确实漂亮，几分清秀沾着肌肤的白光，在清澈的光照下也富有生气，也惹得丁汉白想再多看几眼。

数秒在光阴穿梭的时间里显得是那么漫长，这种感觉，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虚无的，连师哥也是，纪慎语觉得自己就像是醉了酒，找不到回家的那条路。

就算是仅剩有一丁点儿的余温，他也不愿意离开丁汉白的吻和怀抱，便也是认了栽，只要是师哥，只要是他，就好了，就好了……

丁汉白依依不舍放开纪慎语温软的唇，纪慎语的面上还是那份淡然的样，双眼无神，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想些什么。丁汉白吁了一气，终是随着风离开家门，随着自行车声渐行渐远了，还顺道卷走了一些地上的尘土。

这个夏天，渗透了炽热的阳光，打上枝叶的影子，别院屋上风铃清脆的咣咣声响，还有自行车踏过街道时车轮的轮轴声，它们共与交织着那含有玫瑰香气的爱情，一同藏在两个身影的影子里。

翌日，二人带着行李，乘上了去往扬州的火车，那铁皮车的外部被太阳烤得火热，真是夏季，那阳光也确是一点不饶人。他们找到座位，是个角落，有大窗可以看的见外面。

面对面的座位让他们甚至不用抬头而一抬眼就可以看见彼此的脸，丁汉白拿出揣在兜里的两颗糖，先是给了珍珠一颗，自己又吃了一颗，然后拿出珍珠收拾行李时放在包里的书看了起来。

“师哥……”纪慎语声音很小，丁汉白的视线从手里的书转向他。

“怎么了？”丁汉白看着他，初升的太阳光逐渐温热又明亮起来，渲染纪慎语的脸颊，一脸侧轮廓变得模糊。

“这糖，我能先收起来吗？先不吃。”扑红的脸让丁汉白不禁入迷了眼。

“可以…倒是可以，”丁汉白有些发愣，“你注意一些，天气热，容易化。”纪慎语点点头，收起糖后便没了声。

“呜呜——”火车轰鸣地正响，声音一出，便慢慢地发动起来，去扬州的路程不算遥远，那车厢里的声音在一番喧闹过后，兴许是大家伙都累了，也有可能是被车窗外的花田吸引了注意，车厢里的声音逐渐淡了下来。

纪慎语一手托着自己的下巴，一手扶靠在桌上，那车厢外的片片田野看着舒适，他也就一直看着，没离过眼。

许久一会儿，眼睛疲惫下来，纪慎语的额头靠着窗子，在阳光的沐浴下，睡着了。丁汉白把书本放回包里，起身走到纪慎语的并排位旁坐下。

他小心翼翼地，将纪慎语的脑袋慢慢扶到自己这边，让他靠在自己的肩上。纪慎语眯了眯眼，眼睫轻颤，在倦倦睡意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沉睡下去。

花田很美，在丁汉白眼中却再是不及纪慎语，他一手撑在座椅上，右手可怜爱惜地抚摸着纪慎语的侧脸，这白得发亮又清秀干净的脸，到真似是一颗光泽上好的宝贝珍珠了。

丁汉白想着，也看着珍珠，这一副光景在安静下来的车厢里显得是那么祥和。

对丁汉白而言，纪慎语宛若山间雾蒙蒙的清晨，不炙热，也不充凉，就像爬山虎上墙一样掩上了他全身上下所有的肌肤，让他

情不自禁，又不可自拔。

他始终认清爱着纪慎语的事实，爱上这个身上富有纯净气息的少年，是他丁汉白此生做过最正确的事情。

丁汉白去摸索纪慎语刚刚放进口袋里的那颗糖，他怕化了，就想先拿出来，却不料，这一动静，直接叫醒了纪慎语。

“师……师哥！”纪慎语一惊，天哪他就这么靠在师哥的肩膀上睡了……

“醒啦。”丁汉白拿出包里放的水，“喝点水，润润嗓子。”

纪慎语还未反应过来，丁汉白只当他是睡懵了，说：“既然还没清醒，那我来帮小珍珠清醒清醒。”

——什么？？！

见丁汉白稍稍观察了一下四周，有大多数的人都睡着了，他喝一口水，含在嘴里，俯身靠近纪慎语，一手揽着纪慎语的腰，一手从后按着纪慎语的头，打准了是让他没有逃离的余地。

水流从一人口中流向另一人口中，壶里稍许冰凉的水在丁汉白的口中可能是被捂热了，到纪慎语嘴里的时候，水里还充盈着些许糖果的甜味。

动作经过的时间不长，幸亏是车厢里的人都睡了，他们这个座位还刚刚好是个死角，要不然丁汉白再怎么样，也不会这么的嚣张。

看着自家小珍珠慢慢恢复意识，脸红的都到耳脖子根了。丁汉白内心发笑，他手肘撑在桌上，微转了点身看着纪慎语的一举一动，纪慎语唯一的出路被丁汉白堵着出不去，就闷地一头趴在桌子上，一言不发。

“好啦，师哥错了还不行吗？”丁汉白无奈笑着，揉了揉纪慎语的头发，趁着纪慎语一个不注意，他悄咪咪地凑近纪慎语早已熟透的耳脖子根，轻声说：“但我还敢。”

纪慎语一个激灵，猛地转过头来，看着丁汉白放大的脸，又对上丁汉白笑意满满的目光。丁汉白就这么看着他，一个没忍住，又啄了一下纪慎语的软唇。

“师哥…你你你……别亲我了。”这下珍珠的脸是烧得已经和熟透的虾子是没有什么区别了，他一手手背贴紧自己的嘴唇，再也不敢直视丁汉白的眼睛。

他害怕丁汉白看到他又一个没忍住亲他。在公共场合，这么多人的情况下，纪慎语现在可就想找个地洞躲起来。

“珍珠，你看外面。”丁汉白的视线看向窗外，纪慎语随着视线也往窗外探头望去。

扬州，到了。

“啧，这天气还真是说变就变啊。”丁汉白砸吧一下嘴巴，这前一秒还晴着的天，怎么说下雨就下了呢，他从包里拿出雨伞撑起，揽过纪慎语的肩膀把他带到自己这边更近了些。

“别淋着了，再靠过来一点。”

“嗯……”纪慎语小声回

应着，他的整个人快被丁汉白揽住埋到全身里了，他一手抓着丁汉白的衣角，一手护着包，自己更凑进去了一点。

他们就这样从车站走了一路，夏天的雨下得越发大了起来，大雨袭来，总归还是洒了一身凉，他们在雨中速步走着，额前的碎发被雨水打湿，直到全身几近没有干处之时，两人才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还有空房的地方。

老板娘告诉两人，这个时期实在是太多人来了，找不到房子很正常，她还稍微嘱咐了一下两个人，说：“我看你们啊，八成也就是过来看看花，好好休息吧，过几天也不着急。”

“喏，这是钥匙。”说完便伸手把钥匙给了两人，告诉了他们一下房间的位置就继续低下头做自己的事情了。

丁汉白放下包裹，检查了一下房间门锁是否好坏，浴室里的水龙头是不是正常能使用之后，就先让纪慎语去洗澡了，谁可想到……

“师哥！”纪慎语的声音从浴室里传出来。

“珍珠，怎么了？”丁汉白敲敲门，问道。

见里面许久不出声，丁汉白以为是纪慎语晕倒在里面了，险些要砸坏门闯进去，准备实行暴力开门的手看见门自己开了一条缝，便放下了，“珍珠，我进来了！”

“唔！”丁汉白被一个撞身撞到了背后的瓷砖墙上，被撞疼地“嘶”了一声，浴室里，水汽朦胧了整个房间，纪慎语半挂着浴袍的身子紧紧贴在丁汉白的身上，身体不断地发抖着，嘴唇紧抿，面色没有洗过澡之后的红润。

“珍珠！珍珠！”丁汉白抓住纪慎语的双肩，扶起他即将瘫软在地上的身子，把他一个抱起，抱到了浴室的大浴缸里，大浴缸里还有之前纪慎语已经泡过一段时间的热水。

丁汉白抱住纪慎语的手腾出一只出来，试了下水温，他皱眉，“不够热啊……”他看向纪慎语白皙到不像正常脸色的脸。丁汉白咬了咬牙，先是把他的身子用浴袍裹着放到床上，又进入浴室把热水重新换了一下。

丁汉白斟酌了一会，终究还是褪去了自己身上早已湿透的衣物，一丝不挂地再次抱起面色惨白的纪慎语，走入浴室。

水汽蒙住了镜子的眼睛，似乎是被告戒了非礼勿视般，迷糊得不像样，一片白茫茫的样子实在是让丁汉白仿佛到了一种仙境。

如果纪慎语的状态和平常一样的话，或许他真的能够好好平静下来享受一下这个不大但是很温暖的浴室和可以承载两个人的浴缸。

“师…哥……”纪慎语的声音穿过水雾气，身体凑近到丁汉白的身子旁边。

“珍珠，你还好吗？”丁汉白焦急地说，他抱住纪慎语，两具赤裸在

空气的皮肤接触在了一起，互相贴紧的皮肤贪恋着对方身上的温度。

“我…梦见以前了，”纪慎语揽着丁汉白的脖颈，“梦到我爸，梦到了以前的那个家。”那是他无论怎么抹也抹不掉的时光，虽然打从他遇见丁汉白之后，一切好像都变得不一样了起来，但是，只要他一回到了扬州，他就是会控制不住的想起以前。

纪慎语全身都在颤抖着，他更加搂紧了丁汉白，感受到了力度的丁汉白也把纪慎语更搂紧了一些，他好声地哄着：“师哥在呢，不要怕，只要我在，我就是你的家。”

丁汉白又摸着纪慎语光洁的背，想拍拍他表示安慰，可是在水里又使不上力气，只得上下摸着，滑滑的触感让丁汉白的脑中突然产生点不该有的想法。

“珍珠，要不然……我们做点别的，转移一下注意力？”丁汉白痞痞的语气灌进纪慎语的脑海中，惹得对方的脸连着身子一阵发红。

“不，不了…”纪慎语就算实在有心也是无力了，他婉拒了丁汉白的“盛情邀请”。在丁汉白的搀扶之下，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出了浴室的门，躺回了床上。

“快休息吧，不折腾你了。”丁汉白对他笑，“我陪着你，别想太多。”

纪慎语勉勉强强回给他一个笑容，不久后进入了昏明的梦乡，丁汉白就静静看着纪慎语的侧脸不说话，他的珍珠睡着的样子就像沉睡的睡美人，光洁的脸蛋，安静的睡容，心里默默地想着。

希望明天的惊喜能让他的一切烦恼烟消云散……

一觉醒来，纪慎语看了一眼时间，早已是下午及至傍晚时分了，他揉了揉眼睛，感觉有些不可置信，这似乎是他几年以来第一次睡的几乎不省人事，他转头朝着四周看看，又听见浴室里水流的声音哗哗而下，应该是师哥在里面洗澡吧，纪慎语想。

在一番收拾之后，两个人终于磨了又磨，蹭了又蹭的来到了荷花堤岸，那里是个人相对较少的地方，他们两个人还是租了一条小木舟，木船、木桨一整套装备都充满了江南味儿的气息。

纪慎语刚上船就去抚摸那艘小舟的船沿。小时候，师父也带着他来过这里伐舟，还是背着师母来的，也将近是这些个日子，还有这一片悠悠荡荡在水面上的荷花。

“珍珠。”丁汉白唤他。

“嗯？”纪慎语看着船沿的目光转移到丁汉白的身上。

凉意渐进的风不时拂过荷花堤的湖面，夕阳天慢慢将红橙色晚霞的故事娓娓道来，丁汉白那个深情又炙热的目光与他相撞，眼中的师哥就好像成为了这湖面上最明亮的风景，移不开眼。

他似乎听见丁汉白又叫了他

一遍他的名字，纪慎语看着他不说话，但那一刻，他似乎感觉自己平静了下来，看着丁汉白，心里就像是有了底气，不再如羽毛一般轻飘飘的，也不会想着以前的事情了。

毕竟过去的早已过去，当下该做的便是憧憬属于他们的未来。

荷花堤的湖面，波光璀璨，水面粼粼，鱼儿浅跃。

夕光之下，云片倒映水下，小舟摇荡，驶向远方的天际边缘，纪慎语将身子前倾半些，他笨拙地去亲吻丁汉白，睫毛颤颤，纪慎语睁开眼，眼中像是染了金黄，看向丁汉白的目光也变得更深邃了。

他一副虔诚的模样，像极了教徒为神明奉献自己的全部。

夜幕在不知何时垂下来，湖岸的灯光亮起，烛火摇曳，让人宛若陷入梦境之中，做着温柔的梦，不知还剩几何现实。

“慎语，你还记得吗？我们分别开的那一段时间。”

纪慎语点了点头。

“那段时间里，你还记得那场盛大的烟花，还有那一盏孔明灯吗？”

“我当然记得！”纪慎语突然急躁起来，连声音都比往常更大了一些，语气却一颤一颤的，但他又好像是想起了什么，猛低下头，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丁汉白放开了笑容，他伸出手，摸了摸纪慎语的头，又移到下颚，手掌包裹住了他的侧脸，“我不是说你忘了什么，我是想说…”

“你想不想再看一次……”

“属于我们的烟花。”

！纪慎语闻言抬头，眼前便是一朵巨大的烟花在他的眼中炸开，他惊讶地合不拢嘴，“师哥，你…！”

他二话不说，直接抓住慎语的手臂将他扯入怀里，抱住了他。

不时，岸边的灯火熄灭了，天空中的烟花也随之殆尽，盏盏孔明灯冉冉而起，纪慎语闭上了眼睛，回抱住丁汉白，揽住丁汉白的腰，下巴抵在他的肩上，笑得像一个孩子。

丁汉白松开了他，指腹抹掉了纪慎语眼角的点点泪水，随之，又与其贴合起来，两个人的身子就这么倒了下去，他一手托住纪慎语的头，一手撑在船上。

我发了疯，我动了情，我当了真！

得到感情的那份欣喜，丁汉白想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纪慎语侧头望了望漫天明亮的孔明灯，转回头，又看着丁汉白，他终于回忆起了好多好多细节，丁汉白站在墙外，与他一墙之隔，好似山海之间的距离，那般遥远，那般遥不可及。

但好在，他们之间隔着的不是山海，仅仅是一面墙。

不过，就算是山海，也没关系，因为…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纪慎语又回忆起了那一份写着配

方的信，他藏着掖着，小心翼翼地在信封上写下的那一句话。

师哥，玫瑰到了花期，我很想你。

夜空中，万盏明灯，暖光染亮了天空，成了万千星点中的一份子，温度颇高，却高不及船上两个人相依的身影。

这万千灯火，只是让纪慎语觉得，这辈子，值了！

……

后来，纪慎语在某个闲暇的时刻又回忆起这一次的扬州之行，他就是想不明白，越想越不对劲，又跑去问丁汉白到底是从哪里搞来这么多烟花和孔明灯的。

丁汉白装的一副很神秘的样子，偏偏就是不告诉他。

在纪慎语几天下来的威逼利诱之下，他才终于从丁汉白这里得到了答案。

“下一次有什么愿望，直接告诉我，你想要的，我都帮你实现。”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