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房子宠(?)佟哥的故事。 小学生流水账文笔,慎入❗❗❗❗ ———— 是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其实也和畅不到哪里去。夏天白昼来得早,热气起得也早,六点钟天空就已经白了个透彻,温度就随着太阳光的照耀悄悄爬升,再有个二十分钟就能热得人心烦了。 瓷窑今天要出一批大单子,佟沛帆得早去盯着,于是趁着暑气还没上来,出门置办早点。早餐铺子开张更早,豆腐脑已经晾到了不冷也不热的温度,蒸屉里的手工包子升腾着带香气的雾,小锅里煨着茶叶蛋和卤豆腐干,油条成双成对下了油锅,变成金黄酥脆的胖子,整齐地码在小筐里供人挑选。 门轴承有些年头了,一个不顶巧就吱扭吱扭响。反反复复地开门声让还没完全清醒过来的房怀清心里烦躁,不满地发出了几个含含糊糊的音节,往下滑了滑,把自己藏进被子,只露出个黑茸茸的头顶。 佟沛帆觉得他这样子好玩,脚底拐了个弯走到床前,动作极轻柔地抚了抚房怀清的发顶,又给他往下拉了拉被子:“把鼻子露出来,闷着对身体不好。” “知道,边儿去。” 好家伙,没睡醒就爱咬人的毛病就是他给惯出来的。佟沛帆好气又好笑,拿他没办法,耐心至极地帮他擦了脸也刷了牙,又说了句早饭在桌子上记得吃,也不知道房怀清听没听到,满心无奈地出了门。 他一走,房怀清慢慢地也睡不着了。屋子不大,住两人显得温馨,住一人就显得空旷,掀被子下床都觉得有回声。豆浆盛在碗里插好了吸管,两块卤豆腐干和两根油条插着牙签卧在小碟里,安安静静地散发着香味,勉强增添了点人气儿。 他没往心里去吧?晨起的脑袋有些供氧不足,房怀清觉得自己思维迟滞,还停留在昨晚的小插曲。自己没问清楚就冲动地数落了他一顿,脾气再好的人心里也会不好受吧。 而且他今儿早晨走还没抱自己。想到这儿房怀清晃了晃脑袋,自己把自己膈应得够呛,心说两者有关系吗,矫情什么呢。 昨晚的记忆慢慢回笼。他误以为佟沛帆答应下了“老同学”越过古玩城送来的私单,要把瓷窑生产的次品瓷卖给他。那人工作所在的酒厂为了庆祝华诞推出的精酿酒,自然要配上精品瓷才能够格。瓷瓶购置的项目款足有小几万,老同学鬼迷心窍,打起了这笔钱的主意,又算准了佟沛帆脾气好,不轻易翻脸,才找上门来“谈生意”。 佟沛帆快四十了还童心不泯,房怀清问他有没有答应时还玩起了欲说还休的把戏,演得真真儿的,就差把好处列个一二三给他了。 房怀清为不义之财而失的一对断腕都开始抖,颠沛流离的日日夜夜跑马灯一般开始回放,坐在他旁边的那个人的脸逐渐模糊。他冷笑着说看来我这两双破手给不了你教训,以后你要是进去了,我一天三趟掐着点去看守所笑话你。说着说着眼圈就泛红,声音也颤。 ——他就这毛病,情绪一激动就想落眼泪。 佟沛帆见好就收,揽着人哄了好久才哄好,还被逼着发誓绝不做亏心买卖,这才没在晚上睡觉前被踹去里间睡。 回忆结束。房怀清心里乱七八糟的,理不出个头绪,索性决定吃过饭去窑厂帮忙理账目,企图用忙碌把这些杂事请出脑子。 牙签细,不好拿住,他慢吞吞地吃了有半个小时才把早饭解决。夏天的衣服好穿,他很快就把自己收拾妥当,正准备出门时已经快七点半了,家里却来了不速之客。 来人手里提溜的大包小包快把他肥胖的身板拖垮了,见了门口站着人脸上立刻换上了习惯性地谄媚的笑,浑身上下只靠着一身西装撑着摇摇欲坠的体面,层层肥肉裹在里头,房怀清都担心他坐下扯了裆。 房怀清消瘦,立在门口有点形销骨立的意味,衣服虽然是简单的衬衫夏裤,但气质直接把前者比下去两条街。 那人没见过房怀清,笑脸凝固,在门口怔愣了一瞬,随后张口问他,嗓门震天响:“哎?小兄弟,佟沛帆不是住在这儿吗?他人呢?” 这人的大嗓门和没礼貌的语气听得房怀清只想皱眉头,用尽了全身的教养才遏制住冷脸直接赶人的冲动,也报以假笑:“他上班了,我是他……他弟弟。” 老同学不疑有他,打着招呼丝毫不见怪地提着东西就往里钻。房怀清终于忍不住皱起了眉毛,心里纳罕着这人是谁,然后隐隐有了猜测。 人都进屋了,房怀清也不好往外撵,只能压制着反感,浅浅的笑着把暖壶推给他,示意他自便。 “啊呀,小兄弟,你这胳膊是怎么了?”他这一嗓子恨不得让全世界都听见,房怀清觉得自己脾气要是再坏一点就要骂人了,在心里默默地念了三遍不跟傻子计较,才悠悠解释道:“几年前的意外,不提也罢。您找佟……我哥有事吗?我可以代为转达。” 这意思就是有话快点交代,我给你捎话,你快点走人。谁知那人笑着搓了搓手,半晌递出一张名片。 郑天,xx酒厂xx部负责人。 看样子这就是那老同学了。房怀清暗忖,果然没猜错。 “原来是郑先生。”房怀清嘴角的弧度都没变,带着被人情世故磨出的疏离,说着场面话。 不死心,那我就会会你。 另一头佟沛帆进了厂子就没闲下来,一忙就忙到了大晌午头。太阳下的影子渐短,狗都没力气吐舌头,电风扇也不吹凉风。佟沛帆一上午没看到房怀清,正纳闷他怎么没来窑厂找他,门口就出现了那个瘦削高挑的身影。 窑厂温度比外面不知道高出多少去,房怀清又是一路走过来的,后背上的衣服都湿透了。佟沛帆拿温水挤了条毛巾给他擦了擦,拿了件办公室里备用的衬衫,又洗了个梨,问他怎么这才过来。 房怀清被晒得蔫蔫儿的,说话有点有气无力:“家里来了个麻烦,刚解决。” 佟沛帆挑了挑一边的眉毛:“郑天啊?” 太过默契就是这样。房怀清点点头,继续享用脆甜爽口的大鸭梨。 他原以为郑天有那个胆子中饱私囊,应该会是个不好对付的主。谁知也是个外强中干的货色,反反复复跟他周旋半天就会重复一个意思:“这项目能赚钱,我有关系,查出来也没事。” 去你ma的。房怀清在心里骂了句脏,嘴上不咸不淡地说多谢您的好意,但我哥实在做不来这种事,您请回。 郑天不罢休,还想继续磨。房怀清太烦了,语气里才不悦地带上了情绪。 “做生意一讲诚信二谈质量,三讲究你情我愿。佟沛帆没有跟你合作的意思,你为何偏要来贴这个冷屁股。况且,恕我直言,就算你有天大的关系,跟佟沛帆几竿子打得着?” 佟沛帆听着他说,心里过山车似的觉得后怕:“你也太敢说了。他体格健全人高马大的,万一气性上来伤了你怎么办?” 其实不用顾虑这些。那个点,门口下地的、上班的、上学的……来来往往,有点大动静都能听到。佟沛帆这些年也养成了习惯,水果刀这样的尖利东西都放在隐蔽处,郑天对他们家又不熟,轻易伤不了房怀清。 房怀清道:“就你会做好人,照你那个怀柔政策他还能继续纠缠下去。红脸让你唱了,那我就当那个白脸呗。” 佟沛帆笑。他脾气天生就温和,从小被父母耳提面命对人要有礼貌,每次别人有求于他他无能为力,拒绝之前自己要自责半天。郑天也算歪打正着戳中了他的死穴,又仗着横亘在中间的所谓的“同学情”不加收敛,这才有了可乘之机。谁知半路又杀出个房怀清,郑天在极短的时间内从在原地斡旋被推入了措手不及的境地,直接一下子把他打懵了。 既然已经撕破脸说开话了,那也就没有什么好客气的了。佟沛帆拍板决定,郑天如果在来纠缠,就采集证据走法律途径,总之不能让他再这么下去了。 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房怀清却似乎还藏着心事。等佟沛帆处理了眼下的一些细碎小事,他才终于像是鼓足了勇气,上前一步挨住他的手臂,底气有点不足地问他:“你会怨我吗?” 佟沛帆眼中带了点疑惑看向他:“怪你什么?” 房怀清垂下眼睛:“就……明明是你的老同学,我一个外人却去管这个闲事……” 没等他说完,佟沛帆就把他的尾音打断了:“你是外人?” “怎么不是?我……” “嗯,是外人。我的床你睡一半,赚的钱你帮忙打理着,夫妻之实也行过了,你是外人。这我理解” 理解个屁。房怀清让他说得脸烧,这么说出去谁信他是什么“外人”,分明就是告诉他,他是这个家的另一半。 气死他了,佟沛帆对着别人从来都是彬彬有礼张弛有度,偏偏对着他总是巧舌如簧,时不时还冒出两句荤的,让他怀疑人前那个佟老板是不是个假的。 他再也不想争论什么内人外人的话题,趁着气氛还好问了第二个问题:“我昨天那样说你,今天又害得你跟老同学不合,你不恨我?” 佟沛帆莫名其妙:“昨天是我逗你在先,你那样担心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再说了,恨你干嘛?恨你没让我跟郑天做这档子买卖,把自己后半生断送在看守所?” 房怀清没话说了。 中午吃的是他喜欢的葱油面和佟沛帆喜欢的蒜蓉小油菜。佟沛帆夹着一筷子面条喂他时见他脸色还像是有心事,便搁下碗绕到他旁边坐下,一手绕过他的后背轻抚着,问怎么了,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房怀清说,没事儿,后怕呢。 其实他有一瞬间很想告诉佟沛帆,郑天在被他一梭子精准无比地语言炮轰傻了之后居然生出了一丝回光返照似的聪慧。他问,小兄弟,你跟佟沛帆眼睛眉毛没一处相像,嘴上说着窑厂的事你管不着,话里话外还不是警告着我让我离窑厂远点。你跟佟沛帆究竟是什么关系? 房怀清懒得和他装了,清冷自持的表皮撕去,他语气里的不耐烦快要溢出来:“郑先生此番是来‘办公’,老打听人家私事干什么。我是他谁?我是他家里人。” —End— 佟哥跟前:关我啥事,我就是一外人。 别人跟前:关你啥事,我是他家里人。 不愧是我们阿房(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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