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潮起

刚打退第一大波的轰炸机编队，第二波的飞机就赶到了现场，由于学院舰上已经起飞了一些歼击机应敌，所以这一次的敌机中歼击机的数量多了许多。学院舰上的载机数量虽然多，但是敌方战机不时地对要起飞的歼击机进行拦截式攻击，导致现在除了第一次起飞的歼击机外只有很少的飞机加入战斗。兰斯洛特的战况越来越吃紧，她已经开始节省地使用机炮，尽量每一发都击中敌机的要害，暴风鸟虽然威力十足但是改进后的发动机油耗较大，而她已经在空中连续作战了将近一个半小时。学院舰上的战车仓库和机场都被严重破坏，船坞部分也被攻击，护航战舰被击沉数十艘，仅存少许还在海域上苦苦支撑。但幸运的是，休伯利安号上面还储存着一批飞机，虽然是型号老旧的F-2水牛歼击机，但是崇明的学员训练刻苦，空战能力完全不逊于这些来历不明的飞机。地面上无论是战车营还是步兵营亦或者是炮兵营的人全都拿着各种长枪短炮对着空中目标攻击，曳光弹和弗里嘉麻醉弹划出一道道火线，这一天肯定是这些学员们无法忘记的一天，许多人失去了自己恋人和兄弟，那些飞机事后被证明是一个极端组织的，为了嫁祸于知波单学院舰而故意选了日系飞机来攻击联合学院舰。但是当夕阳带着最后一架敌机离开海面后，不少人已经开始策划还击的行动，目标正是知波单学院舰，其中亚利桑那那帮人叫唤得最凶，因为他们的战车当中的四分之三被击毁，伤亡也最为惨重。洛小柒的座驾原本就报废了，现在更是完全没有办法维修好，保时捷虎的残骸混杂在一堆废铁中间，再也无法找出来了。易栩青还在车里昏睡，叶清白正在照顾他。易栩青可能不知道自己现在正在享受黑森峰学生会会长的膝枕，叶清白连自己身上的烟灰都没擦干净就拿起一条毛巾仔细地擦着易栩青的脸，他的脸被擦干净后有种少年的稚气感，又有几分阴柔。她就让他这么一直躺在自己膝盖上睡着，时不时替他整理一下婴儿蓝色的短发，她浅蓝色的眼睛里有着满满的柔情。
而洛小柒此时坐在一辆三号坦克的驾驶位上，车长位置上是西住真穗，他正在加大马力向大洗开去，西住真穗一定要先确定妹妹的安危后才能安心下来，而洛小柒就自然而然地作了司机，他和真穗彼此间已经有了默契。在医院的楼下，西住真穗直接从三号坦克上面跳了下去，洛小柒也从打开的驾驶员舱门里爬了出来，而西住真穗已经往医院里面冲了过去，但是没跑几步就摔倒在地。她的膝盖处已经受了伤，又从三号坦克的车长位上跳了下来，自然伤上加伤。洛小柒把真穗扶起来后，她又要往前冲，他急忙按住她：“你腿受了伤，别乱动，我背你。”西住真穗狠狠地看着洛小柒，俏脸上除了杀气，还有一些洛小柒看不大懂的东西。不过她深棕色的瞳孔里确实有了顺从的意思，洛小柒就背起真穗，走进了医院。他还不知道，西住真穗在他背后看他的眼神里的复杂程度。她已经确实地感受到了自己对他的感情。她看着洛小柒略显单薄的背，突然伸出手环住他的脖子。洛小柒虽然不能看见，但是真穗的头发在他的耳边轻轻地滑动，令他感觉有些瘙痒。他很快就把真穗背到了她妹妹的楼层，洛小柒在病房前放下西住真穗，扶着她进了病房。
此时洛小柒兜里的电话叫了起来，是叶清白打来的。他走出病房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里面她的声音显得疲惫又愤怒：“阿珂的伤很严重，目前正在医院赶。还有，李哲楠正在找你。”洛小柒回应道：“电话给他，我确信他目前就在你身边。”电话那头传来李哲楠的声音：“崇明技术科正在分析一架被击落的敌机，你要不要把黑森峰的那帮人叫来帮个忙？这里人手不够。”他看了一眼病房里面，西住真穗坐在自己妹妹旁边，后者正在帮她包扎膝盖的伤口，冷泉麻子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优花里也不顾腰伤为武部沙织清洗伤口，后者的肩膀上挂了彩。目前的情况不容乐观，大洗的学生会几乎全员都处在负伤状态，除了五十铃华以外没人能够承担起袭击过后的大量重建工作。洛小柒想了想后拒绝了他的邀请：“我有点忙，但是会让技术科派人手来帮你的，老李。”
电话的那一头，李哲楠看了看身后的车组成员，袭击开始的时候他们几个正在战车仓库旁边吃外卖，结果好几个人被爆炸产生的碎屑击伤，连送外卖的安丘比和cv33都被掀翻在地。安丘比的白色丝袜上破了好几个洞，全身上下多出受伤，她现在和叶清白一起坐在装甲车里面赶往医院。路过真理的片区时，李哲楠看见真理的学生会会长喀秋莎正在站在一辆被摧毁的T-34/85上面发着火，下面一个深蓝色头发的学员正在挨训。而旁边安其奥的片区内，被打翻在地的餐车随处可见，不远处的食品仓库冒着滚滚浓烟。一群穿着校服的学员正在气急败坏地救火，后面一辆坦克上面站着学生会干部督阵。他向崇明还在家的学生会班子成员一个一个地打电话，命令他们对损失情况进行汇报，并尽快安抚学员们的情绪。而刚刚把任务分配完并把受重伤的车组成员安顿好，他的电话又叫了起来，今天他的电话就没停过。李哲楠打开手机一看，愣了一下，他有些吃惊，打电话过来的人是凯伊，亚利桑那的学生会会长。他刚按下接听键就听见她的一声怒骂：“怎么还不接？崇明到底来不来了？”李哲楠立刻问道：“哪里集合？”因为根据之前的预案，这种大事发生后各院的学生会会长们都要聚集在一起商议下一步的方案。电话里凯伊气冲冲地说道：“广场上的鼠式坦克那里，搞快点！”
当李哲楠开着车到地方时，那里已经围了一小群人。凯伊站在鼠式坦克的炮塔上面，手里拿着一块写字板。她身后还有两个亚利桑那的学员，一高一矮。鼠式坦克的车长于令安正在车长位置的舱门上面一脸不高兴地看着凯伊，喀秋莎和真理的政委农娜也乘坐一辆嘎斯卡车到了现场。在她们两个人的身后还站着一个学员，正是李哲楠看见的那个挨训的学员。黑森峰新任会长叶清白坐在鼠式坦克的车身上，后面站着技术科科长洛小柒。
只剩下安其奥和圣葛罗莉安娜的人没到了。
“没时间了”凯伊看了一下左手手腕处的表，说道。她后面的高个子学员点了点头，没说什么。此时一辆cv33冲进了广场，一个急刹车停在众人面前，里面钻出来三个人，而远处也传来十字军坦克的引擎声。蔷薇果和罗娜的十字军一前一后漂移进了广场，不过里面的大吉岭和橙黄白毫明显不习惯坐快车，两人的面色都不大好。李哲楠一屁股坐在引擎盖上：“开会！”
凯伊率先开了炮：“这次袭击事件到底调查清楚了没？那些飞机是谁的？”会长们都摇了摇头，没人知道那些飞机是从哪里来的。李哲楠看了下手机上闪烁的一条消息，是崇明技术科发来的：“型号大体辨认出来，是零战。”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念道，而且在念“零战”二字时加重了口气。安丘比一听就说道：“肯定是知波单，除了他们谁会用日系装备！”这一嗓子引起一片附和。黑森峰技术科科长问道：“属实吗？崇明能对这个判断负责任吗？”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感到一丝蹊跷，这也太巧了吧，攻击学院舰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会引起轩然大波的，怎么可能使用自己院校的装备？这不是等同于在脸上写“快来打我”这四个字。
事情有些不对劲，两人都感觉到了，但是四周的人全然不知，还在继续商讨如何登陆知波单学院舰的报复性举动。安丘比不停地拍着桌子，指出知波单常态下的防御漏洞，钻头双马尾一晃一晃，像两只神经质的蟋蟀。此时已经入夜，广场上没有被破坏的路灯亮了起来，但是忽闪了几下就重归于黑暗。鼠式坦克打开了车灯，映出一张张脸孔。讨论进行的如火如荼，作战计划很快被拟定出来，但是黑森峰的两人都没有听，叶清白挂念着易栩青的伤势，洛小柒则想着更多的事情。忽然一阵寒风吹过，大家这才想起来现在已经入秋，纷纷披上外套在车灯下继续进行着热烈的讨论。叶清白捂着脑袋，看起来很疲惫，她靠在鼠式坦克的主炮上看着作战地图。李哲楠已经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但是他已经无法阻止。作战计划已经被拟定，亚利桑那提供航空母舰和登陆艇，黑森峰潜艇部队负责封锁周边海域，崇明休伯利安号和剩余的战舰一起为登陆部队提供火力和空中支援。不过李哲楠提出要使用弗里嘉麻醉弹，原因是不能把知波单得罪死，这个要求在他的强力干预下才被通过。要不然他们使用的就会是实弹，那样所造成的伤亡将会不计可数。
夜深了，联合学院舰上的大多数学员都窝在自己认为安全的地方沉沉睡去，但是还设有那么几个人没能睡着，他们心事重重地在学院舰上面闲逛。洛小柒和李哲楠在会议结束时他们约定好的地方碰了头，那里是停着他的五九改，战车上面的爆反装甲还没来得及挂上，炮塔看上去比平时小了一圈。他们俩钻进车里，宽大的炮塔内原本贴地图的地方换成了知波单学院舰的布防图。车内的灯光是暖暖的黄白色，李哲楠把脑袋靠在内侧装甲上，洛小柒打开手机，上面是黑森峰战机营王牌发给他的敌机种类。兰斯洛特一落地就给他发了这一条信息，上面的飞机全都是日系飞机，就是这一条信息让他起了疑心。他们俩在炮塔里面对视，土黄色和冰蓝色的瞳孔里映照出对方的身影。终于，李哲楠开了口，他从车内的一个夹层里面拿出一个牛皮纸袋，上面盖着鲜红的大印。他把这个文件袋交给洛小柒，说道：“这个文件是副会长在火场里面抢出来的，我看了后觉得和你有关，就复印了一份。”他接过文件，去收的那一刻感觉有点沉甸甸的，好像一颗手雷被打散后装在里面，只要碰到微弱的火星就能引起一场爆炸。
此时，已是子夜时分，西住真穗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外面的光线忽明忽暗，那是学员们在扑灭大火。说不清是冷光还是暖光从窗户里照进来，映出在她边上的银发少女。艾丽卡靠在床头柜上小憩，光线柔和地描摹出她的面容。真穗看着天花板，心里涌起一阵阵思潮，黑森峰的那个学员……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触及家族中隐藏在血脉当中的东西。突然，她的眼睛睁大了，她忽然想起母亲在学生会会长对她吐露的秘密。西住家之所以是战车世家，是因为西住家的第一任家主就曾经是一名王牌坦克手，但是在中国战场上被狙击手击毙。他的遗腹子后来成为了西住家的第二任家主，在第一任家主还在世的时候，他曾向别人提供了自己的基因样本。根据后来蛛丝马迹的猜测，这份基因样本一定催生了什么东西，对此西住家还不知道其确切指的是谁。但是西住真穗不知道，不代表西住志穗不知道，她也在抉择要不要告诉真穗实情。
西住真穗忽然又想到，这次针对知波单的报复性回击当中，黑森峰并不是担任主力攻坚部队，只是封锁附近海域。她虽然膝盖受伤躺在医院里面，但是对于会议上发生了什么可是一清二楚。这让她稍稍安心一点，毕竟洛小柒这个家伙可不能折损在那次行动里。她晃了晃脑袋，把这个想法赶出脑袋，最近自己怎么了？怎么老是想到那个冰蓝色瞳孔的学员。他的安危到底是什么时候在自己心中成为这么重要的事情？她深棕色的瞳孔里忽闪着光芒，像蝴蝶在阳光下挥动着翅膀，阳光照在细小的鳞粉上面折射出复杂的纹路。“艾丽卡。”她轻声呼唤身边的学员，后者立刻抬起脑袋：“真穗，我在。”西住真穗把脑袋转了一个角度，使自己面对着艾丽卡，蓝眼睛对棕色眼睛。“逸见……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对他是什么感觉？”艾丽卡明显愣了一下，她不知道真穗会问这个问题，一时间竟有些失神。像是经过了一个世纪，她点了点头，有点不确定地说道：“就感觉他很棒……自己没办法不去想他。”西住真穗的眼神忽然锐利起来，像是要在她身上钻开两个洞。艾丽卡坦然地面对西住真穗的目光，眼里只有平静。良久，真穗才收回了目光，她有点疲惫，盖上被子沉沉睡去。
很快，行动的那个日子到了。那一天天气开始转冷，学员们暂时放下手头的维修学院舰的工作，一个个爬上自己的座驾或者钻进登陆艇。海军部的学员们登上各自的战舰和潜艇，浩浩荡荡地驶向知波单学院舰。凯伊坐在一辆M4A4“萤火虫”上面，她的座驾在袭击中损毁，只能借用副会长的座驾，而副会长现在就在炮手的位置上待着。“萤火虫”后面是亚利桑那的一众学员。崇明的登陆艇就在他旁边，学生会会长李哲楠白色的短发在海风中飘扬，他座驾后面有一个丸子头，她携带着一门迫击炮，后面的学员装备杂七杂八，从三八大盖到捷克式歪把子，不一而足。崔恩熙还待在休伯利安号的舰长室里面，许双溪给她安排了一个隔间。登陆艇们一艘接一艘地驶入登陆舰的船坞，亚利桑那的航母上，一群学员正趴在甲板上做着俯卧撑，一切都在说明一件事：大战在即。
凯伊看了看时间，下达了出发的命令。知波单的护航战舰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日系战舰缺乏雷达声呐之类的探测设备，全靠船员的两只眼睛来侦查。此时海上泛起浓雾，她们变成了瞎子。休伯利安号的主炮内填上了炮弹，一艘艘战舰驶离学院舰上修的七七八八的船坞，同时第一波负责侦查和攻击的飞机也已经起飞。
登陆……开始了。

本次客串@千雪玲珑_6telac （崔恩熙，亚利桑那学院弗莱彻级驱逐舰千雪号舰长（本人））@陌汐MO （兰斯洛特，黑森峰战机营Me262“暴风鸟”歼击机驾驶员（本人））@香油鸭_oil （叶清白，黑森峰新任学生会会长，424号黑豹车长（本人））（易栩青，黑森峰保时捷虎通讯员（人物提供））（李哲楠，崇明学生会会长，五九改车长（人物提供））（齐尤潞，崇明步兵营迫击炮手（人物提供））@【已注销】 （于令安，黑森峰鼠式坦克车长（本人））@一往情深_3RtCSa （白洛瑶，真理T-34/85车长（本人））@1412号秋分 （许双溪，崇明休伯利安号航空母舰舰长（人物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