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ULPTURE 【良堂】

※OOC预警   勿上升正主

 

※不喜勿喷  多多包涵

 

※标题中文翻译：《雕塑》

 

※联文产物，是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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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离开之后，没有忧伤。只有无休止的思念在漫延疯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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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热腾腾的茶握在手心，白蒙蒙的水汽惹得眼睛都有些酸胀，孟鹤堂轻抿一口，误入口中的茶叶让苦涩的滋味溢满味蕾，却没有被吐出，他咀嚼了一阵，吞下肚。手中缓缓翻开一本相册，那人灿烂的笑容冲进心房。

 

 

距离周九良离世，已经一年多了。这一年多里，孟鹤堂表现的没有比任何一个人衰颓，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想念他的九良。他没办法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大几天都不吃不喝，颓废自残，甚至上演一出殉情的深情戏码，因为他知道，关心他的人比他想象中多，九良若是还在，也不喜欢看他这样。

 

 

懂事的人，总喜欢把所有悲伤都埋在心底，这样对谁都好，唯独对自己……最是残忍。

 

 

九良离开后，孟鹤堂总喜欢翻看他们以前的照片，这本相册，是他自己亲自设计并制作的，封面上那朵小雏菊，是他亲手刻上去的，也是九良亲手上的色，这朵雏菊……是彩色的。

 

 

孟鹤堂心底泛上一丝甜意，说起来，这还是他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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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专心上色的九良，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他的眉眼一直那么温柔，让人兹要是看上一眼，就深深陷进去了。孟鹤堂慵懒地靠在他的肩头，满眼笑意，调皮的手指轻轻拨弄着那人弯弯的眼睫，被调戏的人也不恼，低声笑着去挠爱人的痒痒肉，啪嗒一下，画笔在纯白色的雏菊上留下了一道鲜红。

 

 

“你瞧，这下可好了吧！”周九良微微蹙眉，面子上是在教训自己那不听话的小朋友，实际上语调温柔的都能掐出水来。

 

 

孟鹤堂撇撇嘴，小声嘟囔：“这不挺好看，谁说雏菊非得是纯白的？也许彩色的雏菊才是它最想要的颜色呢，百花丛中最鲜艳呀~”

 

 

周九良硬是给气笑了，“歪理。”嘴上说着，手上却还是很诚实地给那朵雏菊装点上缤纷色彩。

 

 

多彩代替了空白，那朵小雏菊也似乎是有了生命与活力一般，在孟鹤堂眼中向阳轻摆。

 

 

“真好看。”也不知是说花，还是说画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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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鹤堂摩挲着那朵雏菊的轮廓，嘴角挂起的弧度溢满着甜蜜，犹豫片刻，还是翻开了相册。

 

 

一张张盛满着回忆的相片，一幕幕温馨和睦的画面，但一直都是固定的两个人，一直都是同样真心的两个笑容。孟鹤堂翻的很慢很慢，慢到自己明明已经泪流满面，却丝毫感受不到，直到两滴清泪先后滴落在手背上时才惊觉，呀，怎么还哭了。他像沉浸在一场很长很长的电影里，随着电影情节哭哭笑笑，知道电影快要落幕，才猛然惊醒。相册的最后，是一张傻气十足的照片，去年元宵节留下的，周九良一手搂着孟鹤堂的腰，另一只沾着面粉的手心怀不轨地伸向男朋友的脸，而孟鹤堂已经是满脸面粉，痴笑着看向镜头。

 

 

一瞬间的美好，就这样定格。

 

 

记得那时周九良揽着他的肩，头埋在他的颈窝，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颈间，惹得他娇嗔着推搡，记得他说：

 

 

“孟儿，以后的每一个元宵节，我都会陪你一起过。”

 

 

“骗子。周九良你就是个大骗子。”眼泪再也忍不住，如同脱线的珍珠大颗大颗地坠落。

 

 

哭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跌跌撞撞跑进一个房间――那是周九良专门为他准备的一间创作室。他走到最角落，有一尊盖着布的雕塑。孟鹤堂轻轻扯下那块布，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还未刻出眼睛的脸，但根据脸上两颗痣的位置，不难辨认出那就是周九良。

 

 

孟鹤堂俯下身，坐在雕塑面前的木凳子上，闭上眼，在脑海中描摹着那个人的一颦一笑，眉眼秋波。再睁开时，眼中含满了苦涩却又夹杂着一些说不出的美好。他拿起雕刻刀，细致认真地勾勒出爱人那双多情的眸子，这双眼，真真是刻了很久。

 

 

最后一笔刻完，孟鹤堂轻吹一口气，将碎屑吹落，近乎贪婪地看着眼前爱人的雕塑，满目凄凉。

 

 

“周九良，你这眼睛着实是不好刻啊，我练了三个月，没有刻出来一双有三分像你的眼睛，如今这个虽说是有那么点儿像了，我却还是不满意，你说我怎么这么矫情啊哈哈哈。”

 

 

“周九良，别人都说我们俩一个雕刻家一个画家真是绝配，你也说过要为我的每一个作品都添上属于我们两个人的颜色的，你人呢？”

 

 

“周九良，你不是说每一个元宵节都陪我过吗？明天就是元宵节了，怎么只留我一个人？”

 

 

……

 

“九良，我好想你……”

 

 

孟鹤堂眼中噙着泪，描摹着面前雕像唇部的轮廓，闭着眼轻轻贴近，那瞬间的触感冰凉生硬，从前的温软早已消失不见，他的睫毛微微颤抖。

 

 

早该认清现实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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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孟鹤堂揉了揉惺忪睡眼，看清眼前的情景，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还睡在这里了，真是糊涂了。”

 

 

他望向面前爱人的雕塑，弯了弯嘴角，随后起身去洗漱。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口照进来，整个房间染上一层可爱的暖金色，也不知是被光照的恍惚了些还是怎的，孟鹤堂觉得那雕塑的嘴角竟像是微微向上弯起。只那一瞬，他愣了愣，随后自嘲地笑笑，像无事似的出门买早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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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鹤堂居住的地方离卖早餐的地方并不是很远，只用经过一条狭窄的小巷子就到了。这巷子的两侧是由一块块砖头堆起来的，应该是有些年头了，满是岁月的味道，砖缝中夹杂着青绿的苔藓，还有些叫不上名来的绿色植物。

 

 

孟鹤堂很喜欢这条小巷。

 

 

今天的早餐很不错，肚子吃的圆滚滚。孟鹤堂拍着满足的小肚皮，掏出家门钥匙。

 

 

“咔哒”门开了。可钥匙还没插进去啊！！他震惊地瞪圆了眼，缓缓将视线上移。

 

 

当他清楚地看到那张自己日思夜想的脸真实地出现在眼前时，脑子只“嗡”的一响。

 

 

他想到一句话：【或许奇迹会出现在平凡的某个时机，两个人相遇，也是如此。】

 

 

“周……周九良？”钥匙被摔落在地。

 

 

“是我。”眼前的人眉眼弯弯。

 

 

“九良？”

 

 

“嗯。”

 

 

“阿良？”

 

 

“傻样。”

 

 

反复确定后，孟鹤堂心里的不可置信终于消失不见，他知道，那就是周九良啊！那就是自己深爱的人啊！

 

 

忍了很久的泪终于找到了发泄口，汹涌而出。他飞扑到那人身上，被稳稳接住，他的怀抱还是那么温暖坚实。孟鹤堂嚎啕大哭着，用粉拳无力地捶打着周九良的胸口，那人也不躲，也不吭声，就静静地抱着他，紧紧地抱着。

 

 

这一整天，没有任何一人提起曾经的事，周九良没有向孟鹤堂解释自己为什么明明是在他眼前停止的心跳，现在又好好地站在他面前，孟鹤堂也没有追问。两人像是在心底达成了共同的协议，只是想好好地陪自己心爱的人度过这个来之不易的元宵节，尽管现在的岁月静好，似梦似幻，毫不真实。

 

 

他们一起逛街买东西，一起在寂静无人的小公园散步，一起和面，一起擀面皮，一起包元宵，一起嬉笑玩闹……一起做了所有他们想做的事，包括，爱意的宣泄。

 

 

一天的时间，说长也长，说短也确实短，对于一对久别重逢的小情侣，这一天，着实太短了。只不过玩玩闹闹，就到了晚上。

 

 

热腾腾，白白胖胖的元宵被一勺一勺送入口中，芝麻糖甜甜的，却也不腻。

 

 

“孟儿，我给你出一道谜吧。”周九良浅笑着看向满嘴包着汤圆，圆滚滚的像小仓鼠似的孟鹤堂，轻声开口。

 

 

“真幼稚，好叭好叭，你问，反正你那些谜面都老掉牙了，我肯定猜的上来。”孟鹤堂艰难地将汤圆囫囵吞下肚，含糊不清地答道。

 

 

“你知道‘元宵’意味着什么嘛？”周九良宠溺地看向他。

 

 

“嘿，这次有意思，让我想想哈~元宵，元宵……”孟鹤堂眯着眼，小脑袋左右晃着，真像是在思考的样子。

 

 

周九良也像是在耐心等待他的答案，在他思考期间，一点声音都没有。

 

 

“想不出来。九良先生，就请你告诉……”孟鹤堂笑着睁开眼，但笑容却瞬间僵在脸上。

 

 

两碗汤圆的热气依旧冒着，但对面的人却如同凭空消失般没了踪影。

 

 

一天都没有在产生的不安感再次涌上心头，孟鹤堂发疯似的起身，横冲直撞进每一个房间，却都没有见到那熟悉的身影。

 

 

“周九良！你别跟我开玩笑！九良，你出来！！周九……”来到最后一个房间――那个有着周九良雕塑的创作室，爱人的名字瞬间哽在孟鹤堂喉咙里，出不来，咽不下去。

 

 

地板上满是雕塑的碎片。

 

 

梦碎了，也该醒了。

 

 

孟鹤堂像是突然清醒，呆滞地倚靠在门边，又转身回到客厅，把周九良的那碗元宵倒进自己碗里，狼吞虎咽起来，甜腻的汤圆拌着呜咽下肚，他的话被砍的支离破碎。

 

 

“九良……你回，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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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良！！”孟鹤堂从梦中惊醒，冷汗冒了一身，从床上坐起来，喘着粗气。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怎么了怎么了？？在呢孟儿我在呢！！是不是做噩梦了？”周九良穿着粉色围裙，着急跑步的姿势滑稽可爱。他俯身坐在床边，关切地问。

 

 

孟鹤堂僵硬地转头，狠狠掐了自己一下。

 

 

疼，不是做梦。

 

 

腾地一下跪坐起来，圈住周九良的脖子，用力的差点让周九良缺氧。

 

 

“你不知道，九良，阿良，我刚刚做了个好恐怖好恐怖的梦，我梦到你……”话音只一半，戛然而止。

 

 

“算了，今天是元宵节吧？不说丧气话了。”

 

 

周九良笑着捏了捏面前还没从恐惧中缓过来的小可爱软乎乎的脸。

 

 

“孟儿，你知道元宵意味着什么吗？”

 

 

“它意味着一朝一夕。我想和你一起过每一个元宵节，就像是我想每个朝夕都和你黏在一起，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不会。”

 

 

一番情话，孟鹤堂终于松了紧绷着的神经，展露笑容，刚想开口，却听一声尖叫：

 

 

“啊呀！我的汤圆！！！”

 

 

看着周九良着急忙慌又跑走的身影，孟鹤堂“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慢点跑！小心点！”

 

 

【元宵――一朝一夕，朝夕相伴。】

 

 

元宵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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