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 I 打卡 我因此成为苍茫雨幕中, 一头头晕目眩的精灵。 辨不清到底谁是,那股真正的不可抑止的——欲望。 —— 下雨天有股特殊的白噪音,靳寒江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将手肘搁在窗沿,看水滴敲落窗花,洇开了季春半褪将褪的寒意。 他随意撸起大衣袖子,等教室里的人走完,拿起扫帚把教室里里外外收拾了个遍。前脚还未出门,后脚跟却被一本册子碰了瓷,靳寒江俯下身,将花里胡哨的书本拿起来,重新放回抽屉。 朝气蓬勃的年纪,正是对爱情最好奇的时候。 他三两步下了楼,雨中漫步,说好听点叫浪漫,说难听就是闲得发慌,但奢侈是给有伞的人的,靳寒江没有。 他伸出手,指尖泛起湿漉漉的潮,雨脚像留驻的情诗,溅了满地蒸腾的雾汽,他孩子气似地搓了搓,又放在鼻尖轻轻嗅闻,目光所及是淅沥的环形操场,初中与高中教学楼相对而望,临近上课的点,整个学校都安静下来。 但靳寒江真的有点沉醉于此时此刻的白噪音了。 以至于有人撑着伞靠近,他仰起头,神色一瞬间呆滞。 “怎么在淋雨呢?” 来人笑着道,将透明的伞柄递到靳寒江手里,一触即逝的掌温烫得他心尖微颤。 檐下明明冰冷,潮湿,合该青灰阴郁,苔藓密布。 他本该在无人处。 苍茫雨幕中,靳寒江只来得及抓住他的袖角,低声急促道:“你没有伞,你怎么办?” 许朝雪于是笑起来,他眼睛狭长,微笑时牵动眼尾一颗盈盈的泪痣,在灰暗的颜色里,那人生得唇红齿白,骤雨翩跹,街灯漏下一片温和从容的光影。 “因为我逃课了,而你需要回家。” 许朝雪像个调皮的叛逆学生,抿着嘴笑:“还是你要和我一起散步?” 而他得到的回应,是靳寒江喜出望外一抬眼,亮得怔怔的,晃得许朝雪心神些许恍惚。 冷白的手指沿着皮肤往下,靳寒江温柔又坚决地握住许朝雪腕部,目光异常柔软。 “我跟你去,哥哥。” —— ︴诗词节选自《有雨从当胸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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