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词不达意

想了很久却写不出来……我需要柳刀太太的文来及时补充氧气。

（接上：长安城的夜空，烟花绽放的光芒落在了他们身上。）
 
922偏头看身侧的人，吹了声长长的口哨：“副本结束了，我们回家吧。”
他身侧的154抓着栏杆，抬头仰望着烟花。漫天的星星都盛在了他琥珀色的眼里，像是被酿了很久的糯米酒。
“你也知道，我没法跟着你回去的。”
程序就是程序，154只是段虚无缥缈的代码罢了，根本没有办法回到现实。这是他们两人都再明白不过的事。
922不肯相信，情绪稍有些激动：“可是你......”
154偏头，保持着一向淡漠的神色看着他。
“......没什么。”
他犹豫了半晌，还是将话咽了下去。
二人对立沉默，922突然伸手掸了掸154的外袍，又慌乱解释：“下雪了，我见有雪花落在你身上。”
他们从前做共事考官时都未曾有这般拘束。154艰难地笑笑，“这情形是不是像......我在猎人小屋里再见到你们那般？”
“那不一样。”922收回目光，抬头看天。“你当时可没穿成这副样子，拘谨得很。”
154将冷风吹乱的头发稍微向后捋了捋，目光却还停留在旁边那高大的身影上，语气也带了些试探：“兴许是系统抽了，才会让我们俩进同一个副本，还穿成这副不，拘，谨，的样子。”
“系统？系统怎么会抽了呢。”922不过脑子地说道，“系统现在不是由1......”
话出了口，他才发觉自己有多么愚笨。他半张着嘴，震惊地看向154：“你......是你制造的这......”
154低低“嗯”了一声，带着些忍俊不禁的笑意。他光明正大地看着922，也抬了手，将922的头发别在耳后，而后手指下移，抚顺了922狐裘的毛。
“......许多时日不见，你怎么变得......如此人妻了？”922任154摆弄，低头摸了摸154的头。
这一下可把154摸炸毛了，他发狠劲儿锤了922一拳，又抬腿踢了一脚。靴子踢上雪白的狐裘，立时显现出脚印来。
“滚。”154冷冰冰地说着，转过身去再不理昔日同僚了。
自己做的副本背景到底还是太冷了。雪覆了松叶，树下的小摊飘出了阵阵烤红薯的香气。寒风吹上了屋檐，摇得那银铃叮呤咣啷地响。旁边的溪早已结了冰，有鱼从冰窟窿里蓦地跃出来，再顺着冰面滑了下去。
154朝手心哈了口白气，却猛地灌了口冷风，忍不住呛咳起来。
他突然觉得这里真的很冷。
头顶被盖上了什么东西，很重，压得他直不起脖颈。154猛地掀开，抓了那东西：“922！胆子大了是吗！”
922摸了摸被冻得通红的鼻梁，苍白地解释：“不是……我怕你着凉。”
154这才发觉922身上只剩秋衣了，他低头看，却发现手里拿着的正是922的狐裘。154忽而哽住了，像先前的922一般，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
“.…..傻子。”154骂着，将狐裘抛还给了922，“我是系统，不会着凉。”
关心的话到底还是没说出来，他暗骂自己过于清高自负，导致永远无法将自己的真心剖来赠与心上人。
明明这个副本是他创造出来赠与922的。
新年礼物。
他们其实很久没在一块儿过年了。自从他们出了副本，154每年只能躺在代码里度过一日又一日，混了朝夕的概念，不知究竟是白天或黑夜。
他也想脱离副本，去现实里真真切切地看一眼“年”究竟是什么。关于这方面的概念，154只从A的记忆里才能得知一星半点。
但他从来不知“团圆”为何物。
副本里的春节过得总是很匆忙。001逗鸟，922在厨房忙活，154忙完了相关事务便坐在别墅前的台阶上，撑着脑袋看漫天的飘雪。系统为了制造“季节”的概念，每年的这时都会下些雪。所谓的年夜饭也很简陋，无非是922爱吃的一些东西，和平日的晚饭并无不同。
他们吃完便又要赶去下一个考场了，没有鞭炮，没有对联，没有阖家团圆。154觉得春节过得还真是快。
团圆……
和谁在一起算是团圆呢？
他想到了一个家伙，天天在他旁边闹腾着的同僚。所以他早早地开始准备，设计千奇百怪的副本，将剧情与背景磨了又磨，想着要找个理由将922拉进来。
他送给922的礼物是他的全世界，这样就会有完完全全独属于他们二人的时间了。
念及此处，154才发觉他们二人已经在一起度过了六天的时间了。今天是第七天，922即将脱离副本的日子。
年三十。
154的副本里除了大雪，其余与年三十有关的东西微乎其微。他只能凭借资料和A的记忆造了些烟火，再不知怎么办了。
明明想借着这日子好好说两句，可总觉自己嘴笨，词不达意又会尴尬。
也许是他愣了很久，922拍了拍他的肩，于是他回过头去。
冰凉的鼻尖相抵，他们二人皆愣了一下。154想往后仰，922却慌不择路地按住了他的手。
淡漠的眼与热忱的眼对视只用了一瞬。
一眼万年。
922一动不动地望着154：“那个……我忘记带东西了，所以从副本里捎了些小玩意儿想给你……没想到是你造的副本，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冒犯你。”
154呼吸困难。他能感到922吐出的热气喷洒在他的脸颊上，想让它永远地缠绵，又怕922突然反悔。
他看见922从宽大的袖子里拿出两个小面人，举在眼前圆滚滚的，像两只雪团子。
“一个是你，一个是我。”922笨拙地说，“我把我的面人送给你，你的面人我留着。”
把我的心给你，我也伸手向你讨颗真心。
154愣愣地单手接了面人，另一只手被922压在底下，捏得更紧了。
他仰头看向922，见922也正看着他，于是心一横，眼一闭，拽下922的领子欺身上前。
922瞳孔放大，他还未细细品味这短促的吻，154已经放开了他，红着脸道：“我没有送你的物什。”
只能把心交给你保管了。
“哪有。”922道，“这整个世界都是你赠予我的礼物。”
他高兴地抱紧了154，贴上那堆冰冷的代码，却丝毫不觉得冷。
“新年快乐，154。”
154的脊梁都快被压断了，他皱眉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松了神经。所以他也轻快地答道：“新年快乐，922。”
请让我一人沉湎于幻境之中吧，我不愿从美梦里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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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迟和朝暮的联文，诸君敬请期待。
以及，谢谢下一棒，她是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