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尘单肩背着包跨出学校大门。他慢慢向日暮四合的地方走去,看到路边的电话亭里坐了个人——倒也谈不上“坐”,那人并没有在用老旧得不行的设备打电话,而是坐在椅子上,趴在电话机边。他的头被挤在背包与墙壁之间,宽大的身子蜷缩在那一方狭窄逼仄的空间里。那人穿着比设备更加老旧的衬衫,上面沾染了些许泥点。兴许是暂歇的农民工,祝尘想。 他靠近了去看,发觉双面玻璃碎了一面,行车的灯光顺着碎玻璃的裂缝游入,映得他衬衫斑驳,像中世纪教堂的穹顶。其实这是一幅很好的构图,但祝尘并没有举起相机将其拍下来,就像他知道他渴慕的并非是西方的教堂,也不是基层生活,而是介于这二者之间的半明半昧的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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