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夫文学,现代AU,私设如山,雷者慎!
*寡夫文学,现代AU,私设如山,雷者慎!
*开头是用抖音太太视频的梗,已获得授权。
“十二月二十五日,我们离婚。”
天幕下沉,卷地风来,是骤雨将至。道旁最为繁茂的连理柏在风中飘摇,枝叶窸窣发出悲鸣。
温客行此刻烦躁到了极点。
方向盘变得黏腻,后视镜起了层薄雾,空气贴在衣物上变成薄薄的湿冷,座椅是潮的,人是潮的,心情也是潮冷的。
然最为烦躁的根源不在此,而在于不知何时开始,自己和周子舒竟闹到这般田地。
犹记得温客行大学即将毕业那年,遇到尚在研三的周子舒。表演系与中文系,两个看起来毫不相干的人,偏偏被他生拉硬拽出几星火花。
学表演,横竖脸皮不能太薄。温客行决定先从“孔雀开屏”做起。
不是在周子舒散步时在旁边假模假式背几首情诗,就是偷偷往他寝室门缝里塞情书。横竖用烂的套路,周子舒不是迟钝,只是懒得搭理,实在烦了,便用红笔圈圈点点改几个病句,贴在宿舍门上大大方方写着:回信。
“真适合做语文老师。”温客行展开被自己汗水攥湿的信纸苦笑。
至于后来周子舒同意交往,倒是因为一件小事。
温客行早发现周子舒最喜欢的食堂窗口换了人,因为他几乎是一道菜吃到毕业的类型,最近却总是徘徊两步,再略带失望走开。
温客行觉着机会来了!
温客行下手果断,温客行说干就干,温客行冒着被宿管追杀的风险在宿舍试着做了几回,尝着味道差不离了,便装了满满一大饭盒给周子舒端去宿舍。
碗底藏了情书,和一枚戒指。
谁知周子舒收是收了,却再无回音。
温客行寝食难安,温客行望眼欲穿,温客行的大功率用电器被宿管阿姨连锅端。
下午时分,终是忍不住,温客行便趁周子舒在图书馆时凑上去悄声问道:“阿絮…那个,吃完了吗?”
周子舒眉头一蹙,他一直不喜欢温客行乱给他取的绰号,何况是如此随便。只不过初见时河堤拂柳飞絮,他便一直这么叫下去。但此刻却不好在图书馆大声,只得轻轻回应:“嗯。”
温客行紧张嗫嚅着:“那…你有什么想法吗?有没有想对我说的…?”
“味道不错,和那家窗口八分像。”
“还有吗?”
周子舒长长从鼻腔呼出口气道:“还有?噢,下次别买那么大碗了,根本吃不完,还剩一半实在吃不下,只好扔了。”
温客行:我 裂 开 了。
至于周子舒怎么看见温客行夜翻垃圾桶,那是后话。
总而言之,大概是看这个学弟可怜,大概是看这个学弟可爱,或者兼而有之。最终周子舒还是上前制止了温客行继续翻垃圾桶的可笑行为。
“下次别放菜里,容易噎住。”周子舒从口袋里摸出被油浸透的信纸,里面包裹一枚戒指,无奈说道:“就算放,也该用保鲜膜包好。”
谁知温客行见东西找到了,竟一骨碌流下两行软软的眼泪。
周子舒的心都被这两行眼泪泡软了,于是这枚戒指一戴便是七年。
那时的温客行也根本没想过,本想抓住一辈子不放手的人,竟然被自己亲手推下万丈深渊。
结婚后的二人也有过两年蜜里调油,只是随着温客行变得小有名气,就变得很少沾家了。而周子舒也如温客行所说,规规矩矩做起了语文老师。
后来的几年,争吵、分歧、歇斯底里、绝望…在属于二人的小窝中通通上演,以至于周子舒有段时间不得不每天吞下几枚帕罗西汀再去上课。
温客行最后一次见周子舒,是平安夜。桌儿上码着五六盘菜,两个人对面而坐,半晌无语。
“十二月二十五日,我们离婚。”
周子舒保持着冷漠的平静,缓缓吐出这句话便摔门出去,留下温客行的脸庞被饭菜氤氲的热气模糊。
胡乱往嘴里扒几口白饭,眼睛眨一下,就有一两滴泪落在碗里。温客行狠命揉两下,筷子戳到碗底似乎有东西,逡巡一下,便看到一张折的方方正正的纸透出环形。
薄薄的离婚协议,和那枚已经被岁月刻上痕迹的戒指。
这个画面深深刻印在温客行脑海里,前后呼应往往是文章打动人的高招,周子舒真是将语文老师的特长发挥到了极致。
……
遐思没收,耳边突然传来刺耳的急刹声,紧接着,巨大的轰鸣与耀眼的白光吞噬了一切。
意识难以再聚起,温客行不知自己何时从主驾驶位躺到了水泥地上,只勉勉强强看到旁边流动的暗红液体,黏腻,温热,缓缓交融雨水,变成一滩巨大的扁平怪物慢慢将自己吞噬。
要…不行了吗…
有穿白衣服的人揪着无力的眼皮查看,脸上写满了惋惜,又回归麻木般地摇摇头。
也好…
子舒…阿絮…再也不用见到我这个令他深恶痛绝的人。
幸好…幸好…
这是温客行最后一个念头。
咚——咚——咚。
耳畔传来迟缓而有节奏的三声闷响,温客行被吵醒了,烦躁地哼哼两声。
“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中“之”是结构助词,用于主谓之间,取消句子独立性。”
什么乱七八糟的…
咚——咚——咚。
敲击声还在持续,以至于温客行不得不抬起头努力将眼睛打开一条小缝。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无名指上环着熟悉的戒指,再抬眼,便窥见一个逆光的身影,阳光给那人的轮廓描上层暖意融融的金边,就像他整个人都在熠熠生辉。
“阿絮……”
尽管意识还未完全清醒,温客行还是凭借本能喊出了这个名字。
等等…阿絮??
温客行猛然睁眼,急急环顾一下四周,自己前前后后都坐满了穿着校服的人,此刻都在齐刷刷看向他。
这是…教室?
周子舒正站在他的座椅旁,显然被他刚刚的称呼震惊,眼尾迅速飞上一抹红色。
“龚小骏,如果困可以站一会儿听。”
撂下这句话,周子舒便转身大步走向黑板,开始一笔一画写起板书。
“适莽苍者,三餐而反。反:通“返”,返回的意思。”
声线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被温客行捕捉到了,再望向他背影,便窥见带有神圣哀戚的姿影——周子舒每次吵完架都留给他这样的背影。
温客行脑海纷乱如麻,只得先抓住旁边的人轻声询问:“喂同学…”
谁知一偏头又是一激灵,坐在自己身边的居然是成岭!
张成岭是周子舒的学生,同时还有一层叔侄的亲戚关系,周末经常可以看到他来家里补课,顺便蹭蹭饭。
“成岭,现在哪一年啊?”
谁知张成岭没理会,反而小小地翻个白眼,目不转睛盯着板书做笔记。
靠。
温客行当即就想使出下雨天打儿子那一套,最后还是碍于自己身份尚不明确放弃了。
“喂,同学,你有没有镜子啊…”
遂又用笔杆戳弄前头女同学,也是一样没得到回应。
“龚小俊。”
温客行没觉着是在叫自己,胡乱翻着眼前的课本,直到目光落在扉页三个字上。
写得实在难看,可还是能看出是“龚小俊”三个字。
“龚小俊。”
“啊?啊!”温客行慌乱起身,许多年不做学生了,一时间业务不太熟练。
“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周子舒说完这句话,门外响起了下课铃声。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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