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唐舞桐］同人文《无心》

单人，无cp，HE，微虐。围脖那边发过了，这边也发一发。

    喧嚣的酒吧。
    年轻的男男女女在舞池里扭动着自己的身躯，随着那非主流的音乐声尽情地释放自我。灯红酒绿下，嘈杂的音乐声、男女的欢呼声充斥着这方小小的天地。
    吧台。
    她低着头，漫无目的地摆弄着台桌上那一排干净的玻璃杯。
   “唔，来杯血腥玛丽。”面前突然走来名男子，正微微笑着看着她。
    唐舞桐抬头看了他一眼。
    是贝师兄。
    停下手里正玩弄着的玻璃杯，她干活也不含胡，连瞥都不瞥一眼地，从身后的柜子上取下几瓶酒。拧开瓶盖，如红宝石般的酒液从中流淌而出，落入她左手持着的玻璃杯。
    而与此同时，她的右手也没闲下来。
    翻转另一个酒瓶，略带金黄的酒液也落入了另一个事先准备好的玻璃杯中。
    她抬手，弹指间将两个玻璃杯合拢。这时候她一把握住了两个玻璃杯，一个翻手，两个玻璃杯在她指尖翻飞炫舞。
    贝贝在旁边看得眼花缭乱，心中暗露赞许之色。他这个师妹啊，这一手“凤飞花”的调酒技法练得是如此地炉火纯青。也难怪师傅总说未来难保有一天，她调酒的造诣会超过师傅他自己。
    可惜了，他这小师妹对调酒这方面固然是很有兴趣，但也始终都无法全身心地投入进去。
    她说，她志不在此。
    于是便总是一副玩玩的模样。
    不过他还是知道一些的。哪里是志不在此，分明是……贝贝默默在心里头叹气。
    在贝贝恍神的期间，唐舞桐已将他所要的那杯血腥玛丽调制完成。“喏。”她漫不经心地将高脚杯推到他面前，然后又开始摆弄起吧台上的杯子了。
   “谢谢。”贝贝接过杯子。他并不急着去喝，美酒，是要品的。
    低头，他细细地观察这杯酒。
    澄澈的酒液如石榴一般鲜红，又如水晶一般澄亮，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散发着静谧神圣的光辉。
   如同潘多拉的魔盒一般，这杯酒仿佛能挑逗起人心底所有的好奇与口腹之欲，蛊惑着贝贝。他忍不住将其喝了下去。
    入口，那甘洌的口感令他有些欲罢不能。那是一种他用言语描述不出来的香，一种刺激的冰凉，但又让他的血液反而有些沸腾起来了。
    将酒饮尽，贝贝抬头就看见自己的小师妹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
   “还不错吧？”唐舞桐向他挑了挑眉。此时她已经停下了手里头的小动作，换上一副稍微有些正经的模样。
    瞥了眼附近舞池里那些放肆的男女，贝贝皱了皱眉头，“你去这地方有些屈才了。”
   “这里很自由。”她痞笑着说，“上班时间是弹性的。”
   “得了吧。师兄，有事直说。别磨磨唧唧拐弯抹角，麻烦！”她一言挑明贝贝找她来的原因。
    要是没点啥目的，这家伙还会特意先点杯酒？他平时可没这么有情调！
    哎，小师妹果然犀利。“最新一届的调酒大赛，你去不去？”
   “哦？”
   “咱们东部向来没什么人，师傅他老人家近来身体也不是特别好，就想着让你去去……”
    她一口回绝：“免了！我才不想去出国去参加这什么大赛呢。人生地不熟的，又要办签证什么的，麻烦死了……”
    果然是这样。贝贝叹了口气，试图最后说服她一回，“在这种小地方，你的才华真的得不到展现。参加大赛的话，你可以和各国的调酒大师一同互相切磋……”
   “你说的这么好，还是师兄你去吧。”唐舞桐笑笑，一脸玩世不恭，“我只图个自在快活。这世界上，除了酒，已经没有什么能让我感到些许快活了。”
    一声轻微的“呵”在贝贝耳旁响起，小声地仿佛不存在过一般。
    将身子侧过去一边，唐舞桐边说边翘起了二郎腿。“毕竟，我现在已经没有心了呀~”她故意说得轻巧，“心死了，我的灵魂早已被束缚住了。”
   “可这么多年了……”贝贝忍不住失声说道。
    说到一半，他自知不对，便停了下来，“罢了……你若不愿，师兄也便不强求……”
    起身，望吧台上扔了张纸币，他扭头便走。“走了。”
   “哦，还有，那是酒钱。”补充完最后一句，不过一晃眼，贝贝的身影便从唐舞桐眼中消失了。

  一日的工作结束，唐舞桐便回到了家中。照例先躺下去准备补觉，难得地，今夜却失眠了。
   “这么多年了，我是不是，也该放下了……”她伸出一只手，迷茫、无力、各种复杂的情感涌上心头。
    恨他吗？恨他与她曾那么地甜蜜却又一夜之间轻飘飘地来了句“我们不合适”随后就一笑而过地离去？
    这是她第一次付出真心。然而这颗真心却被随意地扔在地上，被他轻飘飘的话语戳得千疮百孔。
    是啊。唐舞桐收回了自己的手，淡淡地笑了。这么多年了，她早就不恨他了。
    因为，她没有心了啊。
    她记得江师姐总劝她说，不必单看着那一个人，人总是要向前看的。她想，江师姐可能不明白一点，“有的爱，一次一生啊。”她轻声喃喃。
    所以她再也不会爱了。
    在她的真心被丢弃之后。
    于是在那段失败的感情之后，她迷上了酒的味道。那是那般的浓烈，又是那般的苦涩……像极了她的过去。
    各种各样的酒，五花八门，琳琅满目，如同这灯红酒绿的红尘浮世。
    每一种酒，都有自己独特的口感。哪怕是相同的一种酒，随着心境的变化，每一杯，也大不相同。
    她喜欢品酒。于是她便去学了调酒。因为她想，亲自去调剂出的酒，是不是更符合她自己的品味呢？
    没想到去又恋上了调酒……比她喜欢酒的程度，居然还要更深一点。
   “调酒，就好像是在调制出不同的百味人生啊……”
   “可惜了。”她讽刺地笑笑，“我能调制出不同的酒，就好像是在掌握着不同的人生。但是我却无法成为自己的调酒师啊。”
    一抹倦意涌上唐舞桐心头。她起身，习惯性地走进了厨房。
    在她难受时，她习惯调一杯酒。这样，她就会感到舒畅一些。
    一点威士忌，再加上一点橘汁，仅此而已。
    轻转酒杯，唐舞桐控制着杯身于其掌心间飞旋。片刻后，金黄的酒液于杯中沉寂，又是一杯调制好的鸡尾酒。
    端起高脚杯，她远眺窗外。从高高的楼层往下看，夜幕之下，灯火辉煌。
    轻抿一口，微苦的口感，却又带着点微甘。这酒醉了她，引她沉浸于这繁华浮世中的梦。    那个梦中，没有苦恼，没有哀愁。只有极乐，永恒的极乐。
    而她愿在这梦中，永醉不醒。

    终究还是去参加了那调酒大赛。
    而原因，只是因为听闻那里有一种上好的葡萄酒。为了尝鲜，于是她去了那里。
    却又总觉得无聊，最后蛮报名参赛了。
    唔……倒也还不错。有点意思。唐舞桐突然觉得，能与各地的调酒师一较高下，相互切磋，其实也蛮有趣的。
    最起码，可以尝尝一些从来没听说过的酒。
    一路闯进决赛，眼看着便是最终对决了。
    操控着手中的玻璃杯，唐舞桐使出了自己的看家绝活——“凤飞花”。
    手掌飞速翻转着，操控着酒液于空中舞出凤凰图案。而抛掷在空中的酒液却又一点不洒地全部落回了酒杯中，下落的姿态，像极了传说中的天女散花。
    这一场面自然使得旁边的观众都面露赞叹之色。尤其是东方面孔们，更是喜出望外。“凰飞九天，厉害啊！”
    像是习以为常，唐舞桐面无表情地调好了一杯酒。“芙蓉水。这是我给这杯酒取的名字。”唐舞桐将酒杯递至评委面前。
    原本，她还有些自信的。没想到在品尝过对方的成品后，她难得地有些触动。
   “承让了。”她自知不及对方。
    量她天赋再高，经验却远不及一些老牌调酒师丰富。能闯进决赛，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唐小姐的表现也很精彩。”对方微微一点头。
    遗憾吗？唐舞桐默默地质问自己。答案早已于她脑海内浮现，是不。
    倒不是因为她不在乎，而是因为她已经搏尽全力做到了最好，并且有所收获。
    她忍不住展露出了笑颜，灿烂如花：“真的，很开心啊。”
    在与他人竞争的时候，那时，她只觉得整个人都很充实。
   等等……开心？充实？唐舞桐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在自己比赛与他人共同调酒时，竟然是那么地快乐。
    不同于她往常一人调酒后的快乐，那种快乐，是更充实的、是更为持续性的。
    原来，现在的她，在参加完这次的调酒大赛之后，彻底地释然了啊。
    只因为，她，悟了。
    她似乎，又找回了自己的心。
   孑然一身又如何？没有恋人又如何？只要她的心还在，那么孤单的灵魂永远不会孤独。
   有了她的心之后，还有她所钟爱的酒，与她所热爱的调酒，如此，足矣。

by棠洵
2021年7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