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君故「四」

part4

  他再次皱起眉头，仔细的打量起统一来，他突然发现，这么多年来统一除了脸跟许哲野一样之外，其他地方一点也不像许哲野。

  所以为什么他一直把统一当成许哲野来看？真正的许哲野跟他想象里的许哲野是同一个人吗？

  答案昭然若揭了，仿真机器人是会随着主人的意愿而学习变化的，当初解故制造他的时候确实是把他当许哲野看，但到后来便不再是那么回事。

  他开始慢慢的将统一当成自己的家人看待，在统一身上感受到的暖意与依赖是远在天边的许哲野从未给过他的，这么多年大概是他自欺欺人。

  是他以为，自己喜欢的一直都是许哲野，所以顺手喜欢统一，却忘了眼前这个人根本就不是许哲野，甚至跟许哲野没有一丝相似的地方。

  那他为什么还会喜欢他还会依赖他？他喜欢的到底是真实的许哲野还是现在这个因为他的贪念而诞生的统一？

  解故想了一下，如果是真实的许哲野，他这么无理取闹亲完就跑，还把责任全推到他身上的话，那许哲野早就走了，更大的可能是当时在床上的时候许哲野就走了。

  那样的许哲野他真的喜欢吗？

  不，他一点都不喜欢。

  他喜欢的是眼前这个活生生的统一。

  解故向来是个行动派，说是说不清了，于是他顺着这暧昧的气氛直接跨坐在统一身上，统一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扶着他的腰:

  “下去，这样太危险了。”

  路灯光不行，统一又背着光，解故根本看不清他的脸色，只能从他的语气里判断出统一并没有很生气。
  好吧，统一从没有生过气，这不能当做判断的依据。

  解故觉得自己大概是发烧还没好利索，脑袋突然就昏昏沉沉的，他晃了一下，一只手抓住天桥的扶手，另一只手抓住统一的下巴，他笑了笑:

  “我要亲你了。”

  统一抬了一下头，似乎是想说话，但解故没给他机会，低头便吻下去。

  统一大概是有些别扭的，待解故在他嘴唇上磨蹭半天用舌尖舔他的唇缝的时候唔了一声，他想让解故从自己身上下去，因为这样实在是太危险了。

  他觉得在现在的和平年代，接吻这种事情应该发生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而不是需要一方悬空并且时刻忍受快要掉下去的风险。

  感受到统一的抗拒，解故安全也顾不上了，他放开抓住栏杆的那只手，两条胳膊搂上统一的脖子，这个动作似乎是吓到了统一，他微微张开嘴要说些什么，被趁虚而入的解故将舌头送了进去。

  统一这时也顾不上别的，他两只手紧紧搂住解故防止他掉下去，解故就在他嘴里四处扫荡。

  他这个人接吻的方式跟他平时的举措一样，都喜欢四处乱窜，统一有些招架不住，手悄悄地抓住了解故的衣服。

  吮吸，摩擦，啃噬，牙关相碰，在这将近凌晨四点的天桥上两个人吻得难舍难分。

  半晌，解故才肯放过统一，他两条胳膊依旧挂在统一脖子上，额头与他贴在一处。

  过了好一会儿，统一突然问:“你在哭，在伤心吗，为什么会伤心？”

  解故与他额头贴着额头，轻声回答:“对啊，我在伤心，因为我之前都把你当成许哲野，我觉得很对不起你，所以我很愧疚，愧疚到一想起你被我当成许哲野我就觉得很心疼，所以就哭了。”

  统一没说话，解故知道他又在皱着眉头了，他伸手去摸他的眉心:“你别皱眉头，不是你的错。”

  统一问:“我没有觉得是我的错，本来就是你自己的认知发生了错误，我没必要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解故:“.......” 

  “但是你说你喜欢我我还是意料之外。”

  “为什么？”解故很惊讶。

  “因为你分明是在把我往爱人的方向引导，却从不跟我说喜欢或者爱，这是不符合人类行为逻辑的。”统一说，“我有些时候是想跟你说喜欢的，大数据告诉我那些时候确实是应该说喜欢，但是你的行为逻辑阻挡了我，我才没说。”

  解故笑了一下:“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你一个机器人。”

  统一歪了一下头，似乎在想答案，他说:“你认为感情是什么？”

  解故答不上来，这确实不在他的能力范畴之内，他也无法用一句笼统的话概括感情这个词语。

  “你觉得产生感情的要素是什么？”统一又问。

  这次解故答上来了:“得是人。”

  “研究证明很多动物都是有感情的。”统一说。

  “得有意识。”解故补充。

  “你认为我有意识吗？”统一反问。

  解故斩钉截铁:“有。”

  他做出来的机器人，自己能不知道吗？

  “所以为什么你认为我产生不了情感，为什么你认为我不会喜欢你？”统一抛出致命一击。

  解故无话可说，他往上坐了坐，更加靠近统一的脸，他盯着统一隐藏在阴影下边的嘴唇，问:“你想亲我吗？”

  统一下意识咽了一口口水:“想。”

  “是行为逻辑还是什么？”解故又问。

  统一抬着头看他，再次皱住眉头，似乎是想了半天，才说:“我不知道，但我并没有查询我的数据库。”

  解故笑了，统一被他笑的莫名其妙，接着就被解故再次堵住了嘴。

  待这一吻结束，解故两只手抓着统一的肩膀靠在他脖颈间喘气，他问:“爱人成立的必要条件是什么？”

  “相爱。”统一立刻搜索数据库并回答。

  “还有呢？”

  “发生亲密关系。”统一又说。

  这句话说完他就觉得不太对了，感觉自己被解故带进了坑，他说:“做什么？”

  解故神秘兮兮的笑了一下，自己站起来之后匆忙的拉他起来，二话没说就把人往天桥底下拖，统一紧赶慢赶的跟在他身后走，他比解故要高一些，迈的步子也大，几步就和他并肩了。

  接着他听见解故说:“回家，发生亲密关系。”

  统一的脸轰的一下通红，他几乎是被硬拽回家，刚进家门就被解故拉着一路脱一路到卧室，解故也不知道哪儿学来的技巧，在他身上乱摸乱点火，按理说他一个科技产物怎么可能受这种事情影响，但他不愿让科技插手这件事。

  奇怪的是，他分明是跟随着科技发展应运而生，此刻却无比讨厌现代科技。

  解故把他推倒在床上，自己单手把眼镜摘下来扔到床头柜上，也不管那小东西有没有放好，就火急火燎的俯下身重新亲上统一的嘴，统一趁着接吻的间隙提醒他:“单手摘戴眼镜占损伤眼镜原因的百分之八十。”

  解故没理会他，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身上，说:“你的人类伴侣告诉你，这个时候应该学会闭嘴办事。”

  统一啧了一声，在这之前他从未有过这种小动作，解故一时呆了，一阵天旋地转就被统一压在身下，统一俯下身吻他:

  “下面开始建立亲密关系。”

  解故抱着他的脖子，红晕从脖颈一路蔓延到了光裸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