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向奔赴（十二）

由于很多人都是从校门口进来的，所以赵泛舟走在学校主干道上往校门走的时候也迎来了各种各样的目光。

有一说一，这个单身四年的高冷校草的恋情确实令人兴奋，有瓜可吃，虽然还没锤。

消息在网上传播的很快，有些人听说帅哥还在校门口等着没走，都想去看看，就往校门口的方向走，没想到在路上看见赵泛舟穿着白大褂就火急火燎地往那边走，心里更觉得有瓜可吃，一时间聚在那里的人还不少。

张泯也察觉出来有人一直在看自己还拍照，觉得不好意思，只能低头玩手机来缓解尴尬，一直刷新着微信消息界面，也没看见赵泛舟的回信，可都说了会一直等他出来，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其实心里已经在打退堂鼓了。

本来他心里就没底，脑子一热就过来了，想着速战速决表明真心，可赵泛舟迟迟不现身，随着时间的流逝耐心和勇气也快被消磨完了。

本来张泯在正门口，慢慢地慢慢地就挪到一边，挪到马路边上了。

不少人灼灼的视线投射过来，他甚至思考是不是自己的穿衣不得体，还是脸上有东西，他还不知道南大表白墙上他早就成了今天的热门话题。

赵泛舟出来一眼就看见张泯了，那时上午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像是镀了一层金，寸头硬汉看起来阳光又帅气，一时间他也看愣了。

这样才好看嘛，天天穿西装把自己搞的那么老，赵泛舟之前对他提过别总穿西装，也可以试试休闲装，只不过张泯一直没有采纳。

“小舟！你看见我发的消息了？”

张泯看见他走过来，激动地站起来迎上去。

“我有话对你说。”

“什么话不能在微信里说，我还要去实验室。”

赵泛舟身形挺拔，穿着白色的实验服平添几分疏离感，两手插着兜看起来并不想浪费过多的时间。

“这儿好像不太方便，你们学校的同学怎么都在看咱俩啊，刚才我站在这里等你，也有人一直看我，感觉怪怪的……”

赵泛舟想起昨晚自己说的话，他要和张泯断绝来往，已经答应了陈羽要忘掉他好好生活，没想到张泯今天又来他眼前蹦哒刷存在感。

本来就是两个阶层的人，要是不见面了根本不会有交集，渐渐淡出生活就会忘掉，赵泛舟不会主动，张泯却又来找他了。

“张总，您有什么话直说就行了，听完我就走了，同学们愿意看你是你自己的事情。”

张泯想的是找个地方，比较正式的表达一下自己的意思，但赵泛舟好像有正事要忙，也没有想跟自己走的意思，他只好上前一步凑近。

他突然靠近让赵泛舟的心确实猛地跳了一下，虽然面上正常，但快速眨动的睫毛还是暴露了他的紧张，张泯比他矮半个头，微微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非常认真。

“小舟，那天我说了很多难听的话，都是气话，我后悔了，我想和你复合，咱们重新在一起吧，还想以前那样儿好吗？”

赵泛舟是真的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而且张泯看起来根本不像在开玩笑。

曾经他的生活就像一潭死水没有生机，每天都过着一样无聊的日子，张泯的出现像是一颗石子投入其中，泛起一圈圈涟漪，可石子沉入水中以后水面又恢复了平静，他也在学会适应原本的生活，现在这颗石子却又运动起来，主动掀起惊涛骇浪。

赵泛舟不淡定了，但他又不得不装的不淡定。

凭什么做什么都是按照他的意愿，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以为有钱就高人一等吗？

赵泛舟想起来之前他说的那些难听话，究竟是有几分真假呢？那现在来找自己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是利用还是AO的本能吸引，抑或是其他意图？

“张泯，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你想在一起就在一起，你想分开就分开，你后悔了想复合难道我就要听你的话吗？你把我当什么，摆在商店里你想买就买不喜欢了就退货的商品吗？”

兴许是陈羽劝他的话起了作用，他自己也想开了，赵泛舟觉得自己和张泯不可能复合了。

如果复合了到时候又被踹，他觉得自己会受不了。

学法医的人追求小心谨慎，追求严谨认真，做什么都要做到完美，在学术研究上爱较真是好事，赵泛舟多少生活里也受点影响，遇事也会钻牛角尖。

“我没有！我认真的！我说的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没开玩笑。”

张泯又靠近一点，赵泛舟却下意识后退半步与他拉开距离，一个小小的动作让张泯很是受伤。

来之前他想到了赵泛舟会拒绝，也想到了应急方案，职场上形成的习惯让他考虑问题想的很多，本来他打算如果赵泛舟拒接就说点好听的软话，撒个娇卖个萌什么的，说不定他心一软就答应了。

理论是一回事，实践往往是另外一回事儿。

比如此刻，张泯看着赵泛舟好像生气了，冷着脸与自己拉开距离，大脑一片空白，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周围有一些吃瓜的人渐渐围在一起，有看了表白墙慕名而来的，有看不惯赵泛舟的人等着看他笑话，还有很多路人不知道什么情况，但看大家都在看这边也就驻足观看了。

原本一个很普通的见面，由于表白墙的预热再加上赵泛舟在学校的名人效应搞成了这个样子，赵泛舟不想把事情闹大，对自己和张泯都不好，就想让他赶紧走。

“我还要去做实验，先走了。”

“等等！我还没说完！”

张泯突然加大音量喊了一声，结果更吸引来很多目光，赵泛舟觉得有点丢人，虽然在学校也算公众人物，时常露面，但他可不想用这种方式出名。

转身快步向学校里面走，门口的保安也发觉学生们在聚集有点影响交通，就赶着疏散。一辆车开到校门口，保安打开了正门，意识他们出示证件。

“小赵，怎么是你？”

后车窗降下来，赵泛舟看着导师更觉得尴尬了，而且自己身上还穿着做实验的白大褂，导师说过，这身衣服是有职业灵魂的，平时不能穿着乱跑。

“老师，我……我已经找好人去实验室收拾了，我来门口迎接你一下……”

“你还有事吗？上车咱们一起过去吧。”

“我没事了，好的。”

赵泛舟得到特赦似的赶快上了车逃离这里，后排还坐着一个小男生，见他上来自觉地往里挪了挪给他腾出座位。

车子开进学校里了，张泯眼睁睁看着赵泛舟上车走了，别人的眼光都投在自己身上，他灰溜溜地蹬上自行车迅速走了。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儿……

张泯脸红透了，感觉很烧的慌，不知是被拒绝还是被围观的羞耻感。

自行车骑的飞快，风呼呼的从脸上刮过，他也慢慢冷静下来，就非常后悔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

明知道那个时候不适合说一些话，自己非要追着说出口搞得都不愉快，万一赵泛舟本来想答应呢，在那种被围观的情况下也得维持一点面子吧。

主动出击的一方往往会变得卑微，张泯满脑子想的都是会不会给赵泛舟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今天在那里聚了一些看热闹的人，自己有那么大声的说话……

完了，这下事情更难搞了。

张泯突然急刹车停在了路边，拿出手机来给他发微信，还好他没有把自己拉黑。

“小舟，对不起，今天的事我也没想到会这样，选在你校门口是我考虑不周到对你造成影响了，但我今天说的话是真的，而且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他发了语音消息，不知道他会不会听，听了会不会回，但张泯就想跟他说好多好多话，跟他解释清楚，跟他讲讲自己的真心话，可按住说话键转眼过了好几秒，他却不知道如何表达了。

一条空白语音发出去，他点了撤回，想了想，还是打了字。

-小舟，有些话我还是想和你当面说清楚，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一定要联系我，我会一直等你的消息。

第一天就出师不利，张泯没别的事情做，只好又去了公司。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活着好像就是为了公司，没有一点自己的事情和时间，就算干个什么身边的人也不清楚是不是父亲派来的眼线。

他更加意识到了赵泛舟在自己心里的地位和重要性。

赵泛舟，是自己的生活。

刚才没有即使凑的很近也没有闻到他身上清冽的兰花香，张泯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后颈，那里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真的是信息素的作用吗？

他也不得不承认，赵泛舟的信息素确实对他有吸引作用，自己也喜欢他身上的味道。

早上没吃饭，也许低血糖了，张泯蹬车子蹬得急，突然感觉眼前黑了一下，脑袋也有点晕，还好前面没人，他捏了车闸停了下，待到能看见眼前的色彩时，开始头疼。

张泯有长期的头疼症状，老毛病了，一加班着急就会犯病，到医院查过却没什么事儿，需要休息就行了，后来他便也没放在心上了，疼得厉害的时候就吃止疼药。

被拒绝的滋味儿确实不咋地，张泯心里挺难受的，太阳穴也跟着一跳一跳地疼，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自从跟赵泛舟在一起后就没头疼过了，现在又毫无征兆地疼起来让他连骑车子都提不上劲儿了。

这可不行，得想想办法啊。

张泯慢慢摇着头，拿出手机来买了一堆恋爱秘籍和攻略手册啥啥的书。

拿下赵泛舟，任重而道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