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生日那天发生了什么(下)

*纪实文学 主靠想象 4.3k
*灵感来源于各种笋图笋视频
*含大名

小哲牵着俊子的手进门，两只六角螺母暧昧地抵在一起。去牵他这一小动作相当熟练，简直成为了一种习惯。平时，两只六角螺母会揣在彼此贴身的兜里，即使没兜，也要夹在指间把玩，俊子是这样，不过张老师在家，可以一直戴着。

小哲到小雨家就和进了自己家一样，帽子一摘，相当随意，他穿着袜子窝在沙发一侧，和苏苏打了个招呼，便掏出手机开始斗地主。而俊子一进小雨家的门，莫名其妙地有点紧张，换鞋的时候掌心都冒汗，他坐在沙发上，坐姿乖巧，身子立得板正。

苏苏盯着看了一会龚俊那双并拢且僵硬无比的脚，显然是看出了俊子的不自然，他噗地一笑:“一起打游戏吗？”

“打打打打……”俊子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扑到苏苏旁边，看上去开心得不行，小哲瞟了狗勾一眼，不知在想什么，嘴角上扬——大概是斗地主赢了吧。苏苏把游戏柄扔给俊子，开口问:“你玩哪个？”“都行，不要求手脚并用的都行。”“哥们可真行。”“嘿嘿嘿我也觉得。”

两人刚选择好游戏就听见了厨房里的小雨骂骂咧咧:“张苏—— 滚过来帮忙! ”

苏苏虚捂住靠近厨房一侧的耳朵，挑了挑眉，“唉，这人今天生日怎么还这么暴躁。”

俊子还未等苏苏动身便先站起了，相当积极:“我去我去。”苏苏礼貌起来:“呀，怎么好意思呢…… ”还没等苏苏客气完呢，身后的小哲突然大声:“宝，多放点辣嗷! ”俊子转过身干巴地眨了一下眼睛。“嘿嘿嘿，收到! ”

“让他去让他去，他做饭很好吃的。”小哲补充到，并试图和苏苏展开讲讲俊子做的哪些菜好吃，苏苏听的一愣一愣的: “你究竟吃过多少回？”小哲眼珠轱辘轱辘转着，似乎在认真思考，最后得出个结论:“很多回。”他两只手五指张开试图比划出个具体的数，“这么多回大概。”“……”啊这啊这。

厨房里的小雨正忙着处理鱼，他见来者是龚俊，不由得愣了一下，“啧。”小雨小声抱怨。

“呃，你……”小雨挠挠头发，“那个，你把那边那个蛋液匀一下。”

“这蛋液干嘛用的？”俊子好奇发问，“给……外面那个长头发的搞炒米粉。”“嗷——我懂了，这个我会! 我前不久刚学的!”俊子突然骄傲。

小雨见他两眼放光，又感觉有些不自在，“咳咳，那等下你来炒吧，我把剁椒鱼头给弄了。”

俊子和小雨同时在厨房忙活，却都不说话，俊子有点紧张，似乎很想表现好，小雨时不时看俊子两眼，最后实在忍不住问了，语调怪异:“你……今天怎么没有和他穿情侣装？ ”

是啊，今天确实奇怪，平时有什么线下小聚会俊子和小哲都是穿着情侣装一先一后到场的，怎么今天不一样？每当小哲穿比较便宜的衣服，俊子衣柜里十有八九有另一件，今天小哲身上那件外套这品牌一看就知道不便宜，难道说，这两人转性了？低调起来了？恋爱牛逼症收敛了？

龚俊听他这么问，突然斜眼看他，绽开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嘿嘿嘿，你看!”俊子扒拉开脖子旁边的卫衣表层，露出一件高定秋衣。

“？”小雨大不理解。“情侣秋衣!保暖又适用!”俊子兴致勃勃地介绍起来，小雨不堪其扰:“行，好，我知道了。”

炒米粉的时候，小雨看了一眼案板，然后连忙拦住俊子。“哎，别放这么辣，他最近胃不好。”俊子捧着小米辣的手顿在空中，他偏过头，一脸疑惑，“他胃不是挺好的嘛？前几天我们俩还一起吃了麻辣香锅……”

小雨不说话了，看来某些事情龚俊并不知道，比如小哲病了买药的事情会交给小雨或者小哲妈妈。小雨在脑中逮着小哲捶了好几回，外面那天天作死的完蛋玩意胃不舒服还多放辣，疯子吧。

“是我记错了……那个，我不喜欢吃辣，你少放点。”小雨还是选择了帮某人瞒着。“嗷，好。”俊子稍稍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没多问。

不一会，饭菜就都准备好了，热腾腾香喷喷，明明是小雨生日，却是小雨掌勺，做的还大部分是小哲爱吃的。

几个人围着小方桌，吃得可欢了。一声干杯奏响了干饭的号角，苏苏专注于吃肉，小雨啥啥都只吃一点，看上去没什么胃口，反而是小哲，吃了好几大碗饭，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的，还不忘夹菜给俊子，告诉他这个好吃。

“上酒!!!”苏苏又从桌子下提出好几听啤酒，小哲也豪爽起来，情绪激动:“今晚，不醉不归! ”

菜吃得七七八八的时候，俊子率先发问:“蛋糕呢？”

“当然是唱完歌当夜宵吃啊。”小哲直接回答他了。俊子偏过脸颊问:“你怎么知道？”

小哲瞪圆了葡萄眼，又往嘴里塞了一口烤肉，模糊不清地说着:“开什么玩笑，发小呢，我当然知道，几乎每年都这样。”

“对啊，唱歌，我们小雨可是有钱人，家里有个私人KTV。”苏苏搭着小雨的肩膀，看上去已经有点醉了，半个身子瘫在小雨身上。

“唱歌啊，我不会……”俊子有点不好意思。小哲也有些醉了，他揉揉俊子的脸，声音嘹亮，中气十足:“宝，你!可以!”

一句你可以几乎让龚俊的自信喷薄而出，吃完饭后，俊子首先抢占了话筒。

“让我来唱首歌祝福我们的大寿星! ”俊子大白嗓对着话筒一顿喊。“ohhhhhhhhhhh”小哲一如既往的捧场。

“送我们小雨一首全天下最好听的歌!”小雨睁大了眼睛。“甜——蜜——环绕! ”

“……”小雨沉大默，苏苏一手拿着装着饮料的杯子乱晃，一手捏小雨垮掉的肩头。苏苏无效劝慰小雨，“哈哈哈垮什么脸啊……开心一点 ，笑一个来……”

“可是可是，没有伴奏……”小雨无情打断俊子。俊子愣了一下，又突然嘿嘿嘿傻憨憨笑起来，他挥动手臂，和台下的粉丝朋友(小哲)欢乐互动:“那就请大家欣赏我的清唱——”苏苏挺直腰板，一脸镇定，今晚听这夺命清唱就当醒酒了。

龚俊背过身子，又突然转过头，眸子一亮，“张嗷~ 老师~ ”

“干嘛~”小哲歪了歪头。

“宝一个人唱不了甜蜜环绕…… 得两个人的，一个人不行，不可以，橘子们剪就是那样剪的……”俊子茶里茶气。他眨巴着无辜的狗勾眼，许酒气熏人，他的脸红扑扑的，唇也泛着水光。小哲看着看着，魂好像被勾走了似的，不自知地往他身上靠。

“……”救命。寿星折寿了。

two hours later

小雨呆呆地站在镜子前面，双眼无神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奶油糊满了整个头，脸上只剩下两只眼睛依稀可辨。但，这并不是打击最大的，打蛋糕仗输了就输了，小雨铮铮铁骨，这算个啥。

你永远也想不到一个小时前发生了什么。小雨至今没缓过神来。

一个小时前，俊哲二人小孩一样地追追闹闹，互抹奶油。小哲下死手抹，啪地一下糊俊子脸上，抹完还要哈哈哈哈哈盒盒盒大笑，笑完还要挑衅一番。俊子也不甘示弱，但看似大胆，事实上一直小心翼翼，抹在小哲鼻尖额头脸颊上，生怕进了眼睛。龚俊轻勾张哲瀚鼻尖那一下，像是勾引一般，眼神里挑逗的意味无处可藏。小哲哪还敢看他的眼睛，只是被轻勾一下，立即以十倍火力还击，挨的人笑得不行。

要是他们仅仅是玩便罢了，家里多俩孩子有啥不好的。也不知是谁先下的手，气氛突然就暧昧起来了，当小雨注意到他们，小哲刚好舔了一下龚俊脸颊上的奶油。俊子的眸子雾蒙蒙的，映着点点细碎彩光，他的眉眼软下来，看上去乖巧得不行。

小雨一眼都不敢看他们了，默默地承受，在角落有一口没一口地吃蛋糕盘上的草莓，明明是若有所思的模样，看上去却像是在生闷气，也不知道在气些什么。

那边，龚俊突然接了个电话，急冲冲地走出去了。只剩下小哲一个人在原地发愣，试图用手背给发烫的脸降温。

感觉到有人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小哲抬眸看了看角落，果不其然看到自家兄弟。

“哎？苏苏呢？”小哲揉揉眼睛。

“他遭不住，睡觉去了。”小雨淡淡答道，眼睛无意识地瞟了一眼小哲的鞋，然后默默半蹲下身子，把手上奶油撇净，利索地给这人系鞋带。

小哲本应习惯了，小雨一如既往对自己很好，但是，现在看到小雨这样，突然就……

“谢谢。”小哲一把抱住小雨，下巴抵在小雨肩头，还不想撒开似的，赖着不走。

“干嘛？”小雨疑惑，他看不见小哲的表情。小雨想到最近那些糟心事，不由得心里发酸。这人刚来的时候还笑得没心没肺的，现在是醉了么？原形毕露装不下去了？小雨想是这样想，不自知地用手掌温柔摩挲着他的背，哄孩子一样。

“没事，就，突然有点感动。”小哲这才松开，说这句话的时候都还是笑着的。

“想哭就哭，大老爷们嘛，和我还装？”小雨拍拍小哲的肩。

“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哭。”小哲摇摇头，手晃来晃去，晃得人头晕。很明显，他已经醉了。让那姓龚的不管好点 ! ! 他可从来不会让小哲喝那么多的。“你特么能不能少喝点，仗着我请，喝穷我啊。”

“再……呃—— 再来一杯!”小哲一手搭他肩，一手高高地举着。”小雨无情回复:“来你个头。”

他这是被姓龚的亲之前就醉了？小雨使出一个金刚锁捆住他不安分的手，这完蛋玩意怎么跟八爪鱼一样。小雨哎哎哎地心里叹气，今天又是爬猫架。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盒盒盒盒盒盒哈哈哈哈哈哈”小哲看着小雨的脸，突然笑起来。

“干嘛？”小雨把头往后缩，眉头紧皱。

“你好惨啊!”小哲狂笑。“那么多奶油哈哈哈哈哈……鹅鹅鹅鹅只有眼睛了!”

“你再笑我就把你扔出去。”小雨凶他。

小哲突然又安静下来，“呜呜呜呜呜呜，”他把头埋进小雨怀里，声音呜呜咽咽的，“我也好惨啊。”他浑身发抖。

小雨这样抱着他，心疼的要命。小哲这些天，真的受苦了，我的小哲啊，他……

手上下劲少了便金刚锁松了。小雨还在抒情呢，小哲突然挣脱开来，溜出了小ktv。“哈哈哈哈，抓不到我啦! ”鞋带系好，跑得额外的快。

“……”小雨在原地沉默。早知道应该系个死结的。

一开始还以为是小哲喝多了，想在客厅玩你追我我追你这种沙雕游戏，直到看到这人拧门把手试图往外跑，小雨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妈的，这人是管不住了？小雨锁他也不是，不锁他也不是。龚俊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小哲嚷嚷要去外面找俊俊，都快跟小雨吵起来了。

“你！ 给我睡觉去!”小雨语气强硬。
“我不! 我们家俊俊还没回来。”小哲死死握住门把手。
“有那个大病啊，几点了你知道吗？还找那谁，回头死外边你就知道了。”小雨持续凶他。
“不……俊俊还没回来……老龚啊啊啊啊。”小哲的脸整个红透了，醉成这样了都。

“你特么……”小雨话锋一转，满脸微笑，“他回来了，在房间呢其实。”

“我们乖乖睡觉去好不好，他在被窝等你呢。”

小哲眨巴眨巴眼睛，眸子放光，“真的？”

“嗯！小雨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小雨演不下去了快，心中草泥马驰骋。顺势把软化的小哲牵走。

拉去浴室，稍微洗把脸，擦干净奶油，然后塞进被窝。
准备关灯的时候，小哲问:“俊俊呢？”
小雨忍啊忍，保持微笑:“他马上就回来了哦。”
小哲:“骗人鼻子会变长哦。”

“给劳资睡！”小雨蚌埠住了，无情关灯，无情锁门。

刚关上小哲卧室的门，俊子那边便来了电话，“喂。”小雨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小雨，帮我和张老师说一声对不起，我今天实在有事，不能陪他了……”龚俊吐字清晰，一字一句里是藏不住的遗憾。

“嗯，没事，你去忙吧，我陪他。”小雨这样告诉俊子。

“谢谢。”

“不用说谢谢，今天本应该是他来陪我。”

对哦，今天小雨生日！俊子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啊，我……”

小雨一脸沧桑，“没事挂了嗷，他还在等你，我进去把他敲晕算了。”

小雨打开卧室的门，一阵呼噜声从床头传来，他愣在原地，又突然笑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