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周】祝刃3

设定见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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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过去，瘠土表面星星点点的青葱绿意慢慢连成一片。

    即使离近了看仍然稀疏得可怜，却也让山神欣慰了不少：

    “小神的头顶总算绿了。”

    闻言，周子舒拦住小家伙扑向山神的翅膀，将它托回怀里抚了抚。

    小家伙呆得很，莫要染上山神的傻气。

    “不欢迎？为了小家伙的周岁，小神可是披星戴月，特意去了一趟南荒。”

    山神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摆在地上，抬手一唤：

    “生辰快乐！”

    “别理那呆子，小家伙，过来瞧礼物。”

    小家伙听得懂人话，在周子舒怀里胡乱一蹭，“嗡”地叫唤了几声。周子舒便撒了手，任由小家伙飞到盒子上面蹦蹦跳跳，坚硬的喙来回啄。

    周子舒常年待在山巅，自然是不懂人间的佳节诞辰，于是朝山神问道：

    “什么是生辰？”

    山神俯下身子：“是凡人的诞生之日，每年到了日子，便要举家欢庆。”

    欢庆……诞生？

    山神转过身，看向周子舒的目光意味深长：

    “不过……小神觉得无论苦短或漫长，万物皆有诞生的意义。如此，便都是值得庆祝的。”

    有什么好庆祝的？

    周子舒似懂非懂。从有了意识起，他便一直待在这北渊山上。先是发觉自己遭受了重创，调养好大半后，又开始慢慢温养起山中的瘠土。

    然而瘠土不用他调养也会慢慢修补好，只是慢了些。

    好像也没什么，用不着庆祝。

    瞧着周子舒的神情，山神忽地一乐，这人平白添了大把岁数，活得却懵懵懂懂。

    “子舒，终有一日，你也会找到自己的意义。”

    “小神且将小家伙到来那日视作新生。此时最重要的，还是给小家伙庆生啦。”

    意义不意义的，小家伙才不管这些，只知道这嘴下的盒子一直拆不开，急得小家伙“嗡嗡”叫，雪白的小翅膀一扇，山神险些破了相：

    “哎！嗡嗡别急。”

    嗡嗡？周子舒嘴角一抽，走过来抄起盒子，瞪了山神一眼：

    “起的什么鬼名字，叫苍蝇呢？”

    山神翻了个白眼：“得，您的鸟，您来起个惊天动地的。”

    心里暗暗腹诽，也不知是谁“小家伙”地叫了一年，都懒得许上一个名字。

    周子舒犹豫片刻，对着肩膀唤道：

    “温温。”

    温温挺喜欢这个新称呼，扇开小翅膀围着周子舒和山神绕了几圈，又停在了盒子上。

    周子舒打开温温的礼物，里面是一捧晶莹剔透的小石子。

    “从南方河神那儿淘换的沙土。”

    山神灌了些灵力进去，小石子竟在瘠土表面旋转起来，一滩粘稠的浆糊慢慢挺立，化成了足以容纳两人一鸟的小房屋，屋身化为绿色，被阳光映得生机盎然。

    温温高兴坏了，叼着周子舒的衣领径直扑腾进去。

    山神笑眯眯地随着挤了进来：

    “小神早想着给你们寻个住所。成天风餐露宿的，都成了野人了。”

    屋里尚还空荡荡的，两人只得盘腿坐在地上。周子舒抬头望着满屋子乱窜的温温，思绪仿佛随着它在空中起伏，毫无头绪，记不清自己是何时诞生于世间了。

    只是偶尔静坐时，脑海里依然会闪过一些模糊的光景。春风和煦，山下芳草丛生，太阳悠然漫步于碧空。

    仿佛……和此时一样。

    那日聒噪的山神还没诞生，那时的云同小家伙一样白。

    “把今日，也当作子舒的生辰吧。”

    山神也有些怀念。想到去年今日，周子舒刚捡回温温的时候，他眸子里可全是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