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云》|迷局

——第十一章

   “你怀疑他？”江停问。

   严峫摇摇头，在他身边坐下，“我不是怀疑他，我只是除了你，不相信任何人。”

   江停没说什么，握了握他的手，黑桃A带给市局的影响，尤其是严峫的影响太过深刻，“卧底”两个字似乎听到就让他后怕，秦川是他最好兄弟，也是最坏的。

   “秦川……会抓到吗？”江停问。

   严峫头仰着靠在沙发背，脸上有些疲倦，不是身体不堪疲惫的疲软，而是从内而外，心里上的倦意，“不知道，如果他永远不入境，也许就永远抓不到。”

   “你希望他被抓吗？”江停又问。

   “当然希望，没人比我更希望抓到他。”严峫说，“抓到了回来坐个十几年的牢，出来后重新做人，我还拿他当兄弟，也可以请他来家里吃饭，他不是没当成伴郎嘛，让他过来见证下咱俩过得多幸福，喂他吃吃狗粮。”

   说着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无奈，“但他不会愿意被抓的，秦宝钏那个人啊，是不会甘心真的在牢里蹲上十几年，他宁愿过这种躲躲藏藏的生活。”

   江停没再就这个话头说什么，沉默了一会儿后问道，“你把杨然支走，想说什么？”

   严峫没有困在秦川的情绪里，注意力瞬间回到了案子上，“你觉得，凶手会是赵民吗？”

   “不知道。”江停说，“我目前不知道他杀李乐的动机是什么。李乐和赵家的交往中，有许多疑点和奇怪的行径，李乐死了，警察要做的首先是排查他的社会关系，赵民生会是重点怀疑对象，这一点赵民生不会不知道。如果凶手真的是他，他不会选择在李乐和赵芮爬山的时候的动手，还在现场留下一串可疑的脚印，李乐无父无母，悄无声息地让他死了未必会被人发现，他何必让李乐死在人来人往的景区。”

   严峫对江停的话没发表什么看法，他闭了闭眼，脑内回忆着这件案子的整个过程，“也许……背后密谋这一切的人，至今没露出头角。”

   江停没说话，手指轻轻点在烤漆木桌上，眼皮轻垂，虚虚落在前方某一点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面色有些凝重。

   市局的人一直在全力搜索赵芮的下落，在众目睽睽下带走她的人具有很强的反侦查意识，看似一直在露出马脚，实则只是在给市局放烟雾弹，消耗市局的人力物力。

   严峫更加确定赵芮暂时不会有危险，虽然当警察的说预感这个词不太好，但他的确有种预感。

   这件事情的背后，牵扯着的东西比他预想的要大，也许市局深处都在这件杀人案之中扮演着某一角色。

  老城区被警方监视了起来，目前还不能进行彻底的大规模搜索。过了48小时，张亿虽然疑点重重，但这会儿也只能先放人，张亿边走出市局大门边说，“要还有需要我的地方，各位警官尽管开口，我一定配合。”

   次日清晨，严峫再次被一通电话从被窝里拖了起来，他没接，手速很快的按灭了。

   尽管如此，江停还是有了要醒来的迹象，在他怀里动了动。江停睡眠一向浅，一丁点儿动静都会吵醒他。严峫不可能关机和静音，只能尽量把音量调小，再在电话打来时挂断，然后出了房间门再打过去。

   江停动了动之后果然睁开了眼，睡眼惺忪看着他：“怎么了？”

   严峫摇了摇头：“没事儿，你继续睡，我出去接个电话。”

   睡眠浅的人一旦醒了要想再次入睡不是一件易事，江停嘴上应了他，行动上却从床上爬了起来，想去接杯水喝。

   严峫大概是怕吵到他，接个电话跑到了阳台上去接，还刻意压低了声音，能听到低低的说话声，但听不清说话的内容。

   江停端着杯子走了过去，严峫的声音渐渐明晰，低沉的声音隔着玻璃传来。

   “知道了，不要轻举妄动，先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