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番外。 if线。 即便是临近大年江南烟水氤氲依旧,轻雾夜起笼住满城灯火,将人间细语尽数裹进小小一方天地。 小城边沿流淌的水于烟色中涤尽,柔顺如缎。只叹千年前浣女看过的这轮明月,如今映出的已然是两番世间了。 高楼的玻璃即便透亮如无,折射出刺目的光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现代锐利的棱角切割了江南的柔和,碎片杂糅在一起混乱而自有其序,使人生不起厌恶,只余神经末梢微渺的差异感。 他带他走过无论何种意义上皆可言漫长的路途,忆起时日已多——他一时无法准确说出他们相识多久,似乎这段时间如同薄雾揉进他的人生,挣不去拂不开,最后与其他残破的记忆全部混杂,即使他消失也于事无补。 一定按时间线而言那么他高考后林谦生带他走了很远,他没有多问林谦生也没有多解释什么,只是说国企停薪留职不必担心什么。 他本也无计划便随他走,似乎目的真的仅仅是活着。但有一些东西被埋在心底,不仅没有解开而且看不清,缠住了他逐渐离析的思绪。 钟林奇秀,风月独绝。 天下之大此般情景亦非只这几地仅有,而他也一直没有和他说起任何一处风物,但不过十余日,连他自己都觉出他周身阴霾散去。 山河洗心吗? - 他还是没能习惯,或者说根本没想习惯可以不受干扰的在人群里无论做什么。耳边有难得忽视禁令的烟火划破空气的闷响,却仍旧让人想要逃离。林谦生似乎明白这一点,隔了很远,传来的只余一点比夜风还微弱的声音,窸窸窣窣是人间烟火音。 烟花在另一面的夜空浅浅炸开,他无意识回头,只在高层楼阁的玻璃上看到了烟花透过层层折射后的片段。 太过璀璨且转瞬即逝的美好在人心中究竟是永远留痕还是随风逝去。竟教星辰在此黯然失色。昏昏沉沉的夜空似乎可以将人的思绪尽数吞噬,陈宇盯着天空少说有十几分钟可他本人浑然不觉,耳畔略过风声呼啸如九天鹤唳,经久未息,直至云中。 夜色浸入河水使其与墨汁无二,无风时仿若某种粘稠的药品。 才及半身高的栏杆无法阻拦任何有意或被动的下落。 他先前倦于面对此类场景,因为某些想法是不会受控的—— 比如他想把一些人推下去。 这个意念杂乱到不是明确的什么人甚至不是明确的一类人,推也好其他方式也罢。也并无清除的目的。 他一向想要去除这种想法,却只能一次次的压抑,后来那个人告诉他,不要可以忽视它们或如何,也无需过度重视,只要不去做的话仅仅是一个念头怎么会有错。他试图让它像一个普通想法那样,安安静静存在而后不就便会消失,但最后它没有随时间分崩离析,而是一点一点累成了理所当然的恶意,侵蚀掉先前试图相信却不适合他的,正常人,或者说普通人的,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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