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ysta&Shoto(二～四)

    「二」
    Mysta转过头，对上Shoto的眼眸，紫色的瞳色在路灯的印染下显出一抹暖色的亮光。
    他们就这样对视着，无言。惟有行人的私语交杂着汽车的鸣笛，构出一条繁华热闹的街道，试图掩饰眼神里所含的一切。
    良久，Shoto开口打破沉默，“去喝一杯吧……Mysta……”
    “好……”做了简短却有些犹豫的回答，然而Mysta却没有动身的意思。
    Shoto率先迈出了步子，Mysta顿了一下跟在了后面。
   街上的人三两成群的并排走着、交谈着，他们却好似陌生人之间始终隔着些距离。
   “Mysta”Shoto突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能走我旁边吗……Mysta”
   Mysta赶忙向前走去，这一切似乎都让他有些无措。
   “我感觉你变了好多，Mysta……”Shoto没有转过脸看他，几乎像是在自言自语。
    “大概……我经历了一些事……”Mysta不知道怎么解释这几年所发生的一切，生活和金钱几乎压垮了他，让他成了这幅……不堪的模样……他苦笑地扯了下嘴角，道，“你倒是没什么变化嘛……怎么突然道这来了……”
    “我来上大学……”
    “Oh那恭喜你了……”
    “那你呢？Mysta……这两年你都做了些什么……”
    “我……”Mysta迎上Shoto转过来的眼神，他下意识的低头闪躲。他没看清Shoto的表情，却感受得到刹那间席卷而来的沉默。
    “……酒吧到了，进去吧。”不知道过了多久Shoto才说出这句话。Mysta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跟在了他的身后。
    他们挨着坐在吧台上，酒吧的灯很暗，闪烁着，有些吵闹。
    自顾自地喝酒，他们谁都没有开口。
    Shoto喝得有些疯，一个劲儿的灌。他感觉头越来越重，控制不住地向桌面贴去。
    Mysta偏头看向Shoto——他趴在桌上，许久都没有抬头。
    “……Shoto……”他犹豫着道，“你还醒着吗，Shoto……”
    没有回应。
    Mysta伸手，试图唤醒Shoto沉浸于酒精中的意识，但Shoto没有一丁点儿将醒的意思。
    Mysta就这样望着他趴着的侧脸，许久，他起身跟服务员买了单，带着Shoto出了酒吧。
    Shoto这家伙，明明酒量不好还一口气喝那么多……Mysta自顾自地想着。
    Mysta背着Shoto走在街头，他能感觉Shoto呼吸打在自己的脖颈，很热、很痒。一瞬间，他甚至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作祟，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由心底蔓延，他的整张脸都变得滚烫。
    一路上，Mysta努力地压着自己的情绪，他庆幸夜晚的灯光不足以让别人看见自己脸上的红晕。
   ……
   回到家，他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声音，以免吵醒已经入睡的母亲。
   他把Shoto扶到自己的房间，帮他脱下鞋和外套，帮他盖上了被子。而Mysta自己却走到一边，将视线由Shoto转向窗外。
    望着窗外的景象，路灯的微光照在路面上，三两个行人走过，隔着窗户还能听见微弱的声响。
    Mysta平静下来，先前的记忆交杂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涌了上来。他对Shoto到底是什么感情……他自己几乎搞不懂了。
    他望着床上熟睡的人，愣了神。
    “……Mysta……我喜欢你啊……Mysta……”

「三」
   Shoto的声音很低，听起来是含糊的梦话……
   房间很安静，Mysta几乎听见自己的心脏“砰砰”的跳动声，很快。
   他忍不住凑到Shoto面前，望着他泛红的脸庞。
   Shoto的睫毛很长，微微颤动着。他的嘴里似乎还在嘀咕些什么，只是听不清了。突然，泪水从他眼中溢了出来，顺着面颊流下，打湿了枕头。沾了泪水的睫毛似乎闪着微光。
   Mysta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擦去Shoto的泪水，小心翼翼的，生怕惊醒了他。
   房间里没有开灯，很暗，惟有月光透过窗玻璃悄无声息地进来，让屋内的人能看清一切。
   Mysta的手停留在Shoto的面颊上，不敢动，却又不舍得松手。
   “……为什么要走啊……”Shoto突然偏过头，说梦话的声音也变得有些凶，泪水如洪水猛兽般溢出，甚至开始小声地啜泣。
   Mysta看Shoto这幅模样，内心绞痛。他再也忍不住了，抚着他的脸庞，在他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Shoto的嘴里还不断重复着，“……为什么……为什么啊……Mysta……”
   句句戳心，字字刺骨。Mysta控制不住，一切情绪交杂着，酸、苦、涩，眼泪绷不住的往外涌。他蜷着腿坐在地板上，捂着脸，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仿佛当年离开之时，他躲在角落里哭的撕心裂肺。他的心被无形的牵绊撕扯着，很痛、很痛。他到底该怎样啊……他这副模样……
    屋内依旧很安静，给人一种美好祥和的错觉。
    ……
    一夜未眠，Mysta感觉头痛欲裂。他望着镜子里自己的黑眼圈，兀自叹了口气。
    恰此时，他发现床上传来了一些动静。回过头，他看见Shoto正揉着眼睛坐起来，似乎打量着自己在什么地方。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你昨晚喝太多，我就……先把你带回来了……”Mysta走出浴室，靠着门，没在向前。
    Shoto就这样看着他，许久，才说了句，“……谢谢”。
    Mysta顿了一下，帮他把外套递了过去，“以后……还是少喝点吧……这么逞强对身体不好……”
    Shoto没有说话，他盯着Mysta的脸，结果外套。
    Mysta感受到了他的视线，但终究没有太头对上他的目光。
    “……Mysta……你昨晚没睡吗……”
    “……啊……我没事……”Mysta愣了一下，才敷衍了这一句，“对了，你不是在这上大学吗，今天有课吗？”
    “今天周六……”
     “啊……我都忘记了……哈哈……”
     “……Mysta，你今天还要上班吧……你赶紧准备吧……不用管我，我一会跟你一块儿走。”
     怔了片刻，Mysta就去准备早餐了，Shoto一个人呆在房间，望着窗外的天空。宿醉让他的头有点晕，他起身打量着这个房间的每个角落。
     这里充斥着Mysta的气息，不管是桌上的书、笔记本，挂着的衣服，还是……他昨天卷着睡的被子……
     他忍不住俯身，把脸埋在被子中。
     Mysta……Mysta……他心里不断的呼唤着。他真的，很希望自己身上也能充满着他的味道……
     Mysta在厨房忙碌，煎锅滋滋作响，这一切那么美好。
     Shoto起身走出房间，望着厨房里Mysta忙碌的背影，不禁地沉醉，哪怕仅此一刻。

「四」
      Shoto盯着Mysta的背影出了神，突然被来自房子另一边的声音打断。
    “……你是……”
    Shoto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Mysta也闻声回头。
    “......Mama......你起了”
    “Mrs.Rias，我是Mysta的朋友......昨天我拉着Mysta喝酒，结果自己喝晕了......”Shoto解释着。
    Mrs.Rias盯着Shoto眯起了眼睛，看得Shoto心里有些发毛。
   “嗯......”Mrs.Rias伸手拍了Shoto的肩膀，“Such a cute boy！”
   Shoto笑了笑，内心狠狠地抖了抖——他着实被Mrs.Rias拍的那两下吓了一跳。
   ......
   Mysta赶着时间，和Shoto拿着早饭就出了门。
   走到街口，Mysta才想起问Shoto，“......你回学校吗......”
    “不了......我随便走走......先跟你一起到餐厅吧......”
   “噢......”Mysta应了一声，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
    “留个联系方式吧，Mysta......上次你走的太急，什么都没留下......”Shoto的声音有些发颤。
   偏过头，却发现Shoto的脸被鬓角深紫色的长发挡住，看不清表情。
    “输一下你的号码吧”Shoto把手机递了过来。
    头偏过的那一刻，Mysta看见了他眼角的泪，在清晨的阳光下闪着光。
    Mysta接过手机，心里杂陈。昨夜心里的酸涩感再一次涌起，他晃了神，一连输错了几个数字。
   Mysta抬起头，把手机交还给Shoto，偏头的那一刻对上Shoto的眼眸，漂亮的深紫色瞳孔，眼眶还是湿湿的。那双眸子似乎诉说着一切。
   Mysta不敢久视，他躲闪着低下头。
   Shoto许久没有说话。
   半晌，Mysta听见他的声音，比起刚刚，更小，甚至有些发颤。
   “你的手机......给我......”
   Mysta匆忙地递过去。
   Shoto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接过手机，输了号码，然后还给了Mysta。
   ......
   到了餐厅，他们分道扬镳。
   那一日，他们除了联系方式，再没留下别的什么。
   深夜，Mysta盯着那串号码独自晃神，他甚至想拨出去，哪怕只是听一听他的声音。
   但......他不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