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云》|迷局

——第十三章

   上了山之后严峫等人很快找到了张亿死亡的第一现场，在一处稍平的高坡上，地上只有两个人的脚印和浸进泥里的血，没有什么多余的打斗痕迹，靠近边缘的地方有一块儿脚印被磨糊了，大概是张亿倒下后挣扎所致。

   张亿深夜来到这人烟罕至的地方见人，想必他见的人一定是他极为信任的人，有着深厚的利益交往，所以在他被警方盯上之后，对方把他约到这里见面他也没有任何怀疑。

   因为在他看来，迟迟查不出头绪的警方不足为惧，对方不会因此而终止他们的合作，更不会想到，对方会杀了他。

   在山上找人难度大大加倍，山路不比其他，看似只有一条路，其实只要你想走，哪里都走得了，况且既然他们做了杀人的打算，也一定早计划了如何脱身。

   太阳从东山缓缓升起与将落的孤月打了个照面，日夜交替，警方在这座荒山里搜索几个小时，始终没找到凶手的踪迹，最后只得无奈带着张亿的尸首回了市局。

   张亿的致命伤毫无疑问便是腹部的刀伤，法医推断的死亡时间是三点二十一分，警方进山的时间是三点整，三点十分他们弃车上路，二十一分的时候差不多是他们分两路上山的时间。

   凶手是在确认张亿死亡后才把他推下山，所以当严峫他们看见尸体时凶手已经离开了案发现场。

   除了腹部的致命伤，张亿的身上只有滚下山时磕破的一些小伤，可见行凶之人手法的娴熟，一击毙命。

   如果杀张亿是因为市局盯上了他，那么张亿前往赴约之前，为什么要去老城区，去那里做了什么，又或者是拿了什么。

   沉重的眼皮慢慢掀开，昏暗的房间以及自己现在还不清醒的头脑，她不能立马分辨出自己目前所处的位置。

   她轻轻动了动手，确定手腕没有被绑，除了没散尽的麻药让她全身无力外，她的身体暂且算是自由的。

   她斜靠在一张沙发上，渐渐回拢的感知觉让她意识到这里是哪儿，就在她尝试着想起身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紧接着暖白色灯光骤然亮起，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芮芮。”赵民生把手里的水杯放下，“感觉怎么样，应该没受伤吧？”

   灯亮起的那一刻赵芮下意识闭上眼，待眼睛适应了光亮才缓缓睁开，果不其然，她回了家，此时此刻正靠在她房间的沙发上。

   赵民生在她对面坐下，笑容和煦地看着她，完全没有出了意外的女儿终于得归的心情和态度，而赵芮也如同早已料到一般，面色平静地迎上男人的目光。

   “这几天你辛苦了，最近好好休息，没事就别出门了，有事就交给小杨去办。”

   赵芮没应声，蜷缩在沙发里，好半响才低声道：“你答应过我，不会让他有事的。”

   因为长时间没进过食的缘故，她的喉咙十分干涩，声音也沙哑着。

   赵民生把水推过去，说道，“人不是我杀的，先喝点水吧。”

   赵芮还是没动，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看，“你以为我还会信你？”

   赵民生无奈一笑，“无论你信不信，这就是事实。如果我要杀他，他一定死得比你想象的更无声无息，那群警察，更是不会机会知道他死了。”

   赵芮：“那你为什么要冒险把我带回来？”

   赵民生：“那个时候你情绪不稳，我知道你肯定在怀疑我，为了不让你坏我的事，我只能把你带走。”

   说完，赵民生起身走到赵芮身前。为了摆脱警方，弯弯绕绕走了不少路才把她带回来，经过几天的舟车劳顿，没了昔日大小姐的风采，变得狼狈不堪。
 
   长而直的秀发乱糟糟的成一团束在脑后，白晢的脸庞沾上了灰土。她身上还穿着那天和李乐一起去爬山时的小白裙，此刻也脏兮兮看不来本来的样貌，与赵民生此刻一身工整西装形成了鲜明对比。

   赵民生自上而下地打量了她一会儿，突然粗暴地捏起她的下巴，“你这个样子，倒不像她了，她从来不会这么狼狈。”

   他用了力，捏得赵芮生疼，她皱起眉，试图抬手去推开男人，但药劲未过她只能软绵绵地在男人身上不轻不重的推了一把，自然不可能把男人推开。

   赵民生冷哼一声，松了手，转身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