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今日别提多热闹,连那边邻县郡的人都赶来凑热闹。却是为了那位“活阎王”的生辰宴,见过的没见过的,接踵而至。 谁叫权贵使人向往,古往今来,纵使权势如食人之魔,少有人不爱的。不然那些个逆臣贼子何苦来由同天家争抢这天下霸主的位置。 不过这天下若没有反逆之徒,搅祸之犯也尽除,或许真能有个太平盛世。可是,天不遂人愿,这国,腐朽生疮,满目疮痍,不堪入目。内有豺狼不知所谓,通敌卖国,外有猛虎虎视眈眈,稍有不慎,这命脉就被扼杀截断了。 哪还顾得上这南城王到底什么个名声。 千人追捧,对他歌功颂德也好,万人唾骂,对他冷嘲热讽也罢。没有人在乎,国就是这样的国,人也是这样的人。 他南城王那些流传在外的名声,称不上好名声,无非说他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也有自诩正义者,指责他是佞臣当道,意图夺权。 今日这宴席,达官显贵挤了一地,江湖人士也到了大半。 个个心怀鬼胎,俨然一个吃人的交易场。 好在南城王从不屑为此浪费精力,容他们明争暗斗,总也不过是在他眼皮子底下作妖。 上京繁华,里面的利益总能迷了人的眼,让人为了它终日厮杀争斗,搞得一副残躯悔恨终身。 与首席同位而摆的偏座上,一位意气风发的少年眉眼带笑。 “皇叔,您每年生辰都不摆宴席,今年怎么破天荒的如此大办。” 这少年着华丽的龙纹锦缎,正是羽国的少帝成意。 南城王终日面无表情,唯独对少帝稍加辞色。 “晰音以为如何。”南城王自顾斟了一杯酒,支着下巴审视下首的喧闹。“你看今天的宴席,又觉得如何。” 少帝尚未及冠,自登基以来,一路由他这位严厉狠决的皇叔护着,他的皇叔护着他,护着羽国,一路拼杀,才让他稳稳的坐在了这个位置上。他心里再清楚不过,所以外界再如何评价南城王,他始终只信南城王。 这是赤诚之心,也是血脉相连的依赖和信任。 少帝这些年来成长了许多,虽然性子依旧活泼,但帝王之风不输先帝。 少年略一思索,“晰音以为,大雾迷眼,里外都是危险,不如就点一支火把,看看这雾散不散。” “至于今日这宴席,当是雾外的人好奇,雾里的人观望,都进来闯一闯罢了。” “晰音觉得?雾几时散。”南城王勾了勾唇,将小盅里的酒送入喉头,“还是说,不散更好。” 少帝不好抉择,这雾散了,他们便是暗处的布局者,倘若这雾不散,他们又是雾里的火把。 “由着它,怎样都好。”南城王看向少帝,浅浅出声,“该翻翻土了。” 少帝了然。 “皇叔千万小心。”少帝对他这位皇叔,既心疼又无奈,时常责备自己没有能力反护于他,事事要他操劳。“晰音自然也不会给您拖后腿的。” 南城王起身揉揉少帝的后脑勺,笑他:“小孩子。” “多吃点,皇叔有点事儿,马上回来。” 少帝乖巧答应。 “惊风,护好陛下。” 南城王肃声安排,一位马尾高束、一身黑色玄衣的青年自黑暗处悄声站到少帝身边。 “是,王爷。”惊风冷声答应。 南城王转过桥廊,另一黑衣青年恭敬禀报,“王爷,月道教主来上京了。” 南城王微微蹙眉,“有什么动静?” “惊月盯着,目前没有反常之处。” “不要大意。”南城王盯着庭院的这副盛景,“他来了,事情就更有趣了。” 南城王又交代了几句,惊雨便隐匿在了黑夜中。 南城王再回宴席的时候,少帝不在席上,见他面露不虞,少帝身边的内监赶忙解释:“王爷莫急,吏部王大人家的公子和刑部秦大人家的公子在回角亭里对弈,两边僵持不下,圣上去凑热闹去了。” “惊风跟着吗?” “王爷放心。” “你也跟去,这不用你。”南城王了然,吩咐这内监,“不要离开陛下身边,知道了吗?” “是。” 那内监退去,南城王拎了银壶正欲饮上一杯。 回廊处匆匆闪过一个人影,白衣白发。 孤风? 南城王疾速追了上去。 惊雨跟了上来。 “找人来,护好陛下。” 惊雨只得返回去。 行至后院,南城王出掌攻击,那男子闪躲不及,被劈中右肩,从瓦房之上跌落。 南城王戏谑道:“就这么点手段,也想杀本王。” 白衣男子挣扎站起:“成洲,你一定会死在我手里!” 南城王笑笑,把手里的酒壶扔给他,“就靠这个?” “你这手段比先皇后宫里的嫔妃还要下等,如何杀我。” 白衣男子气急,一剑挑了酒壶,直冲南城王而来。 南城王快速后退几步,反手捉住白衣男子手腕,几个挑掌将他的剑打落。 他将人拉近,低头打量这个不屈的美少年。 “这么执着?”南城王的声音很低,“你想过万一你找错人了,当如何?” 白衣男子手肘猛使力,挣脱呵斥:“你敢做不敢认吗?冤魂夜里没来你床头索命吗?” 南城王无奈,说不通,那便撵走吧。 成洲一个劲步上前,一掌内旋,掌风袭出,白衣男子连退几丈,退至墙角,无奈只得跃墙而上。 白衣男子略显狼狈的站在墙头,冷风呼啸,一袭白衣在风中飘飞。 南城王微微勾唇,一脚将他的剑送了上去,白衣男子稳稳接住。 “你!”看着南城王如此云淡风轻,白衣男子属实郁闷。 “等你下回来杀的时候,拿点新招数出来。” 南城王转身欲走,却远远听见兵甲之声,不出片刻定然至此。南城王收敛神情,转身又是一掌朝白衣男子劈去。 不料本该顺势跌出墙头的白衣男子以墙头为介,起跳后轻盈落于南城王身后,斜刺一剑,恰好掠过南城王手臂,南城王反手将他打伤在地,白衣男子吐出一口鲜血。 两人都没讨到好处。 惊雨带着人赶到将白衣男子控制。 南城王沉声:“留活口,送去哪里你知道。” 惊雨看着面色不善的王爷,惊觉自己多半坏了王爷的事。 赶忙领了差事押着人离开。 少帝从铁桶般的卫兵中挤出来,成洲把身上的大麾拉拢一些。 少帝还有几步便哽咽着扑过来:“皇叔!你没事儿吧?” 南城王一手扶住这位莽撞的侄儿,“无碍 。”又低声呵斥他,“站好,眼泪收起来。” 少帝听话的站好,突然伸手要去抓南城王的胳膊,“皇叔你……” 南城王眼疾手快的挪开,少帝扑了个空。 “惊风,送圣上回宫。” 惊风了然。 少帝知晓皇叔用意,便也不作纠缠。 “皇叔你好好休息,晰音先行回宫了。” 送走少帝后南城王才处理伤口,惊云拨开衣服,“王爷,忍着点。” 皮肉狰狞的翻飞着,臂骨若隐若现。 药粉撒上去后,虽然南城王一言不发,奈何额角的汗珠和脖子的青筋暴露了他。 惊云愈发小心。 包扎好之后,南城王交代:“让惊雨看好了,别把人给我弄没了。” “是。” 惊云退下后,南城王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伤口的痛意漫布四肢百骸,南城王轻笑,“下手真狠呐,孤风。”
21条回复
2022-08-08
这么好看的文,没有人看吗?
2022-08-07
[热词_老婆贴贴][热词_按头]
2022-08-12
求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