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闻时都没有说话。 虽然闻时平日里总是冷着脸,牙缝里也不一定能蹦出几个字,但一整天不说话,也有点过于离谱了。 感觉像在躲着什么。 跟在闻时身边的老毛看不下去,趁闻时一个人在池塘边摆弄傀线,老毛传了张符给尘不到。 尘不到手里的笼刚散,便接到了老毛的传书。 【闻时一天没说话了,跟尊上您吵架了?】 老毛仔细端详了一会儿闻时的脸色,周身倒真没有低气压,就是有点儿……不耐烦? 尘不到哭笑不得,收了符书,又传了一张回去。 【只有他气我,哪轮得着我气他?】 老毛心说那可不一定。 尘不到解的笼在沧州,相去松云山于他不过半天不到的脚程。 此时正值晌午,尘不到瞥了一眼天色,加快了步子,夕阳悬在天边时,他便赶到了松云山脚下。 一抹红袍染上了山间的石子路,他随手摘了青面獠牙的面具,山巅的夕阳是他的背景,红袍格外惹眼,被夕阳衬托的恰到好处。 闻时没在练功了,这时正蹲在潭边看里面的两只王八顶落在潭水中的叶子。 入秋有段时间了,虽说松云山头四季变化不明显,但树也会抽枝发新芽落下一两片枯黄的叶子,仿佛在提醒着山上的人,时间仍在奔流。 闻时看的出神,尘不到踩断了地上掉落的枯枝,闻时听见一声脆响才回了头,便撞上了尘不到噙着笑的嘴角。 “小雪人跟谁生闷气呢?”尘不到嘴角的笑意蔓延到了话语里,秋风温柔,将语与笑一并吹到了闻时耳边。 闻时耳朵有些痒,闻言摇了摇头。 “那为什么一天都不说话,嗯?”尘不到已走到他面前,轻柔的抚了抚他的头发,微微弯着腰问他。 闻时是偏过头去,咫尺的距离,他还不惜浪费一张符纸。 尘不到一看,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嗓子疼】 尘不到心想昨夜还好好的,今日这就受凉嗓子发炎了? 闻时还是不说话,视线落在刚才的池塘边。 尘不到细细品了一下雪人的脸色,不像生气倒是有点像……慌张和不知所措。 尘不到暗自琢磨了一会儿,猜出来十有八九发生了什么。 他继续笑着逗闻时:“嗓子疼啊?那来我屋里喝杯热茶缓一缓?” 闻时视线转回来,有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尘不到牵着闻时的手,向山头的木屋里走去。 木屋里,已经按照尘不到的吩咐煎了一壶春茶,这会儿茶已经煮开了,漏出两缕清香。 尘不到拉闻时在床边坐下,沏了一杯新茶,放凉些许才将白瓷杯递给闻时。 闻时缩在床上不去看他,接了白瓷杯,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一边思索对策。 尘不到眼角始终挂着一抹笑意,他纤长白暂骨节分明的手被白瓷杯衬得格外好看。 就像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谁家公子。 闻时看得入了神,手里的春茶也见了底,尘不到将喝空的白瓷杯,轻放在桌上,笑道:“茶也喝完了,现在肯开口了吗?嗯?” 闻时默默片刻,还是不动。 尘不到见雪团子铁了心要瞒天过海,便抬手捏了只兔子,放了出去。 不多时,兔子背着什么东西进了门。 闻时视力极好,一眼就认出了兔子背的什么东西。 他扭头去看尘不到,后者闷声笑了好一会儿,雪团子的脸不自觉都染上了红色。 就在雪团子快化了的时候,尘不到也才摆了摆手:“不逗你了,年纪到了,换颗牙而已,怎么一天都不说话?” 雪团子见秘密被人揭穿,又往里缩了缩,小声道:“丑。” 尘不到伸手去拽他:“再往里缩,可就陷到墙里面去了。” 闻时往外爬了两步。 尘不到伸手捏了捏雪团子的脸,哄他:“雪人,听话,张嘴,师傅看看掉了哪儿的牙。” 闻时犹豫了两秒,浅浅张了嘴。 掉了颗下边的门牙,黑洞洞的还挺明显的,也不怪他觉得丑。 尘不到让老毛衔着那颗牙扔到屋顶上去了,随口问:“什么时候掉的牙?” “今天……今天早上练功被钟思碰到了。”闻时抱着膝盖,把自己团成一团。 尘不到支着头,笑问:“师傅要是一个月不回来,你就一个月不说话?嗯?” 闻时又不作声了。 半晌,闻时才道:“我知道鸟给你报信了。” 尘不到就这么支着头,温柔的笑了。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扑簌簌的秋雨,空气里泛起了凉意。 【当年山间有仙客,松花酿酒,春水煎茶。】 (完) by慕南鸢 作者有话要说: 这么可爱的奶团子谁不想rua一口呢~ @昕笙_ 是新的判官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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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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