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橡树之下·第一季》人工翻·第91-93章

鲁斯方才提到有成堆的工作在等着他完成，此话一点都不夸张。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麦希目瞪口呆，不过才两天，图书馆已然变得杂乱无章，珍贵的古代文献被肆意地乱扔成堆，桌上也是凌乱不堪，羊皮纸散落在各处。
　　
　　不仅如此，乱七八糟还一路延伸到了地板上，那里放着一张面积大如毛毯的的布料，看起来象是刚经历过一场战争般地混乱。
　　
　　麦希俯低头看向那张布料，上头每个角落都画满了精密且复杂的图形，少说得用尽五罐墨水瓶才能覆满整张布面。
　　
　　麦希盯着滚落至他们脚边的墨水空瓶，轻叹了一口气。
　　
　　“是…是什么原因让你从高塔搬到图…图书馆里来？”她看着被鲁斯弄得一团糟的图书馆问道。
　　
　　“我的塔楼里并没有足够的空间可以工作，尽管如此，卡吕普斯阁下依然自顾自地威胁说，若我不再一周内完成魔法防御装置，就要把塔楼给收回去。”鲁斯解释道。
　　
　　麦希瞇起眼睛，回想起座落在城堡后花园那幢高耸巨大的塔楼。
　　
　　‘究竟是发生什么事才会让那里没有空间可用？那座高塔可是雄伟又宽广。难道鲁斯也是因为塔楼里无处可睡，所以才时不时跑到图书馆里睡觉的吗？这怎么可能？应该不是真的吧……？’麦希暗想着。
　　
　　与此同时，魔法师啃完了一颗苹果，并将苹果芯放在桌子的另一头，然后拉出一把椅子。
　　
　　麦希从他的言行举止观察下来，仍无法确定鲁斯对于目前的生活状态是否有所不满。随后，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在他对面也拉出了一把椅子纵身坐下。
　　
　　‘他看起来似乎不在意住在那堆混乱无序里。’
　　
　　“夫人，我交代给您的任务很简单，我需要您用这些工具把这里的图形重新绘制一遍。我会教您如何使用工具，当您知道如何计算之后，绘图就会变得相当容易。”鲁斯说道。
　　
　　接着，他在麦希面前摆放出六个形状各异的木板，她随手拿起那些木板，然后两眼紧盯着那些错综复杂到可怕的图形。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绘有相似图形的羊皮纸被堆散在桌上，麦希见状后忍不住问道：“为…为什么有这么多类…类似的东西？”
　　
　　“这些是魔法装置的设计图。”鲁斯回答道。
　　
　　“魔…魔法装置…是这么工…工程浩大的吗？”麦希指着那群千变万化的图纹符号高声问道。
　　
　　“这会根据需求性质的差异而有所不同，我现在正在制作的尺寸约莫是一颗南瓜的大小。您所看到的设计图是魔法装置里头的蓝图，这些复杂而广延的魔法，需经过缜密且精细的层层堆栈与交错排置，然后放置于一个具有魔法之力的媒介里，最后才能成为魔法装置。”鲁斯向她解释道。
　　
　　黄色羊皮纸上有圆形、三角形、四角型和螺旋形错综复杂地交织于一起，麦希好奇地看着这些图形一眼并再次问道：“魔…魔法之力？”
　　
　　麦希忽然想回想起当鲁斯寻求她的协助时，有提过制作魔法装置时需要进行一定程度的繁复计算。
　　
　　但是现在看来，鲁斯所需要的图形绘制，比她想象中来得还要精细严密许多。
　　
　　“在自然界中均衡流动的魔法力量…换句话说，就是所谓的魔力*。假设现在的魔力值是十，那么这个装置就能将魔力增强百倍、甚至是千倍，这过程中全部的魔力生成都是由这些计算公式所构成的。一名魔法师的能力，便是取决于如何高效地将魔力发挥到最大值以创造出他们想要的成果而定。”鲁斯解释道。
　　
　　【* “魔力”一词英文为“Mana”，中文也可译作“玛那”，被视为构成魔法的基本要素，同时为灵魂组成的成分。】
　　
　　在听完他沈静的说明后，麦希歪着头，依然困惑地问道：“但…但是魔法师是可以直接使用魔法之力的，无须像现在这样绘制这些图形，对吧？鲁斯你…你就可以透过咏唱来施展魔法……”
　　
　　麦希推论着，另一边，鲁斯则给她叹了一口气回道：“在某种情况下，只要在脑海里绘制图形公式，并记住启动程序，就能随意地施展魔法，若我们想，不管施展多少次都可以。但这些只受限于一般的简易魔法，高级咒语就需要数小时的准备时间。”
　　
　　“那…那么你现在正在制作的一…一定是很厉害又很高级的魔..魔法咯？”麦希问道，魔法师点点头微笑道，并继续看着那一大落羊皮纸。
　　
　　“诺垠护盾就是属于‘土’属性的防御魔法，正如上次一样，如果有入侵者尝试用攻击性的咒语，护盾就能感测到其魔力，并创造出半径约为六公尺的强大屏障。若我们能将咒语注入到魔法装置里，然后将设备安装于领地的城门前，我们就能抵御先前大多数的‘火’属性攻击。”鲁斯补充说道。
　　
　　麦希惊讶地凝视羊皮纸说道：“那…那样一来，确实很安心可靠。”
　　
　　麦希顿时感到兴致大增，她过往只见过神父的治愈魔法和鲁斯施展过的防御魔法，她从来不晓得原来还有这种型态的魔法。
　　
　　她曾听闻过故事里写下魔法师的非凡壮举，但完全不知道他们竟然有能力可藉由这种方法来完成任务。
　　
　　“如…如果绘制完这些图形，那..那就能施展魔法了吗？”麦希认真地向问鲁斯道。
　　
　　“若无法了解魔法的基础原理，即使把图形绘制一百遍也是徒劳无功，我们必须要懂得掌控魔力。魔法并不是无中生有的，它是一种转变型态的技术，将已经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东西，以另一种模式呈现出来。因此，在施展魔法前，都必须要注入一定程度的魔力，否则咒语将毫无效用。”鲁斯如实告诉她。
　　
　　“但…但是，即使是不知道该怎么控制魔力的普通人，也是可以使用魔法装置的，这…这你知道吗？”麦希点出这个疑问。
　　
　　“那是因为圣石的关系。”鲁斯回道，并展示出这颗石头给她看。
　　
　　鲁斯在宛如垃圾堆的原木桌子上到处翻找，他把书本和羊皮纸都扫到了一旁，最后总算让他找到那颗散发着红光的石头，他将其展示给麦希看。
　　
　　“这是颗带有一定魔力值的石头，如果将这颗石头放进魔法装置里，即使是完全不会魔法的人，也能操纵和利用魔法装置，且可以使用到魔力耗尽为止，圣石就象是魔法装置的燃料。”鲁斯解释道，然后把石头交给麦希观看。
　　
　　麦希拿起手掌般大的圣石，并近距离地仔细观察一番，石头拥有神秘，似透明玻璃般的红色，彷彿在凝视着水一样，在手里的触感同样难以言喻。
　　
　　她的心脏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怦怦跳动着，这股悸动，好似她在正瞥见另一个奥秘未知的世界那般。
　　
　　“好了，如果已满足您的好奇心，那么我们现在可以开始工作了吧？”魔法师向麦希询问道，一股脑儿地将她从微妙的出神恍惚里给拉了出来。
　　
　　“如果我们再不快一点，卡吕普斯阁下将会强行把我撵出高塔。”鲁斯讽刺意味十足地补充道，麦希随后点了点头。
　　
　　他把书本全部集中起来推到另一处，好空出足够的桌面让他们工作同时间，麦希将圣石置于桌上，小心谨慎地听着鲁斯给她的进一步指导。
　　
　　魔法师逐步说明该如何绘制这些复杂又困难的图形，好让她能更容易上手，以便能轻松地完成任务。
　　
　　麦希立即就能理解她要帮鲁斯完成的工作为何，她从鲁斯那里学习如何计算，然后再自行研究，因此，她以出乎意料的速度跟上这份新工作的节奏。
　　
　　她一步步地运算着加减法，接着拿起直尺，按照指示描摹这些复杂的形状，并将其绘制成精确的图形和尺寸。
　　
　　尽管这对她而言是一项极为繁复的艰难任务，但是麦希未曾感到乏味，反而觉得相当有趣。
　　
　　已经默默在羊皮纸上书写着古代语汇好一段时间的鲁斯，不禁扬起眉毛来，对于麦希所完成的工作量感到惊艳。
　　
　　“您的动作比我想象中来得还要快，而且大都准确无误，没什么差错。”鲁斯称赞她道，麦希则是揪起了眼睛，想辨清从魔法师口中吐出的话语是否为赞美。
　　
　　“我也能胜任这类型的工作。”麦希辩护道，鲁斯对她点了点头。
　　
　　虽然他的话语是在鼓励她，但是麦希仍觉得魔法师是在取笑她、贬低她，宛如在说她愚昧无知，怎么连如此简单的事情都无法完成。
　　
　　从鲁斯身上，麦希感到不到一丝赞扬的感觉，因为她实在太了解他了。不过，无论他的真实想法为何，麦希一点都不在乎。
　　
　　既然她已经证明了自己对鲁斯来说是有用处的，那么她就不必再承受他永无止尽的碎念，清静的耳根子使得麦希放下心来，松了一口气。
　　
　　“我…我很高兴能帮助到你。”她告诉魔法师后，就埋首专注于手中的工作。
　　
　　麦希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继续整理着成堆的羊皮纸。
　　
　　过了些时候，她感受到从窗户传来的热度，便起身朝着热源走去，才发现原来已经下午了。
　　
　　‘他们到底在图书馆里工作了多久？’麦希在内心问着自己，因长时间握着鹅毛笔的指节开始痠痛起来。
　　
　　她才在心底思索着，突然间，图书馆的大门被打开了忽如其来的扰动，让麦希停下笔来，转过头去望向门口。
　　
　　当她见到身穿黑色上衣和深褐色皮革长裤的利夫坦大步走进图书馆并朝向自己走来时，麦希愣愣地瞪大了眼睛。
　　
　　看到丈夫的一身轻装，麦希这才发觉到，今日一整天她都不晓得利夫坦身在何处，或是在做些什么，他并无穿戴盔甲，这意味着他今天没有离开城堡的计划。
　　
　　麦希下意识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并面带热络的微笑迎接利夫坦。
　　
　　然而下一刻，他冷漠的声线穿刺进她的耳膜里。
　　
　　“侍从们说妳从凌晨开始就一直待在这里，天杀的，妳到底在做些什么？”
　　
　　他脸上显现出的不悦神情，麦希为此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她不晓得为何他要这么生气。
　　
　　利夫坦开始漫不经心地随处走动，之后在他俩所在的桌子前面停下，瞅了一眼堆散在麦希身旁的书籍和羊皮纸后凶狠地问道：“这些鬼东西是什么？”
　　
　　他尖锐的语气使麦希不由得畏缩。
　　
　　“如您所见，我们正按照卡吕普斯阁下您的要求制作着魔法防御装置。”鲁斯回复道，看起来毫不在乎利夫坦的跋扈态度。
　　
　　利夫坦在听到魔法师的回答后，眉头猛烈地皱起地问道：“为什么我的妻子需要待在这里帮你制作魔法装置？”
　　
　　他的语气听起来已经极尽所能地在克制怒气，忍耐着不在魔法师面前发火。
　　
　　“因为我向夫人寻求帮助，先前我已经告知您许多次了，由于时间紧迫，我无法独自完成所有事情。”鲁斯解释道。
　　
　　鲁斯苛刻的语调让利夫坦面色狰狞，用力地撇起嘴来，顷刻之间，他一手掀翻了桌子，威慑地向魔法师咆哮道：“我是叫你来善后这些鸟事，可你胆敢利用我的妻子来为你工作！？”
　　
　　利夫坦的暴怒到达巅峰，似乎已经准备好要当场杀死鲁斯，理由正是因为他认为魔法师并不尊重自己的妻子。
　　
　　在这剑拔弩张的瞬间，麦希只感到惊慌失措，一时半刻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并没有向您寻求协助，是因为我认为这会使夫人分心。她是这里唯一擅长图形并懂得读写的人，所以我请她来帮忙，再说，骑士团里没人能帮得上我。”鲁斯回答道。
　　
　　这名魔法师，看似并不认为自身的所作所为有哪里不适当之处。
　　
　　“所以说，你认为这样就能随便找领主夫人来帮你做事吗！？”利夫坦的声音变得更加激动，眼神也燃起更多杀意。
　　
　　此刻，麦希十万火急地走去她丈夫身边，并站在他们俩之间……
　　
　　“利…利夫坦，我…我没关系。”她轻轻地告诉他。
　　
　　利夫坦使给她一个凶横的脸色，他怒火中烧的态度让她肩膀不自觉地颤抖。
　　
　　但是她无法就这样丢下鲁斯不管，因为鲁斯在各个方面都帮了她很多忙，因此，麦希只能试图让利夫坦冷静下来。
　　
　　“这…这些工作并不难，而且最…最重要的是，这是为了阿纳图尔的安…安全，我…我并不想再发生同样的事……”
　　
　　麦希开始慢慢解释道，但她的话才说到一半，利夫坦就立马插话道：“这是当然，我绝对不会让那种事情再发生第二次。”
　　
　　这回，利夫坦用稍微柔和的口气向她说着，尽管如此，他的表情依然严肃紧绷，看上去他不会这么轻易地让这场纷争过去。
　　
　　“不管怎样，妳都不该冒险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利夫坦告诉麦希道。
　　
　　“我的天啊！这里是图书馆耶，请问到底哪里会充满危险？难不成阁下是担心您的妻子会被一只鹅毛笔给刺死？”鲁斯对利夫坦说道，魔法师毫不避讳地对他冷嘲热讽。
　　
　　“靠，你经常引起火灾和爆炸好吗！？你明明可以在高塔里面制作装置，干嘛跑到图书馆来？搞不好也会把这里弄到起火！”利夫坦的炮火猛烈地攻了回去。
　　
　　“我们现在正在制作的是一种防御性的魔法装置，不可能会发生火灾或爆炸！我能以塞贝尔先祖之名发誓，万一真的发生问题，再怎么样图书馆也是安全无虞的。”鲁斯坚定不移地回答道。
　　
　　利夫坦完全不相信他所说的话，他躁怒地撇起嘴来。
　　
　　事实上，他已经找不到其他理由来反对鲁斯，然而，这一波无处宣泄的怒气，对他来说可是火上浇油。
　　
　　被夹在中间手足无措的麦希，看着争执不下的两人，怯怯地伸手拉着利夫坦的衣角，想让他尽可能地远离桌子。
　　
　　她再清楚不过了，当你见到两只猎狗正龇牙咧嘴地打斗时，首要任务就是要将它们分开，远离彼此。
　　
　　“别…别生气了……鲁斯说这…这很安全。”麦希对利夫坦说道，试图想缓和他的愤怒。
　　
　　“我没有在生气。”利夫坦低声回她。
　　
　　最终，他彷彿是承认自己输了一般、无奈地叹了口气对麦希说道：“我只是担心而已……好吧，如果妳想要帮助他，那就帮吧，但是不要帮他太多忙。”
　　
　　接着，利夫坦别过头去怒瞪魔法师，并发出意味深长的警告。
　　
　　“还有鲁斯，绝对不要让她卷入任何有危险性的实验中，否则到时候我会直接来找你算账，要你付出相应的代价。”
　　
　　“哈啊！？在阁下的眼中我是这种人吗？”鲁斯不可置信地问道。
　　
　　“无论如何，今天到此结束，我现在就要带她走，所以你就自己好好努力。”
　　
　　利夫坦话一说完，就领着麦希往图书馆门口的方向走去，这猛不妨的举动，让鲁斯惊讶得从座位上陡然站起，匆匆跟上前去。
　　
　　忽然间，麦希感到自己的手臂被某个东西拽着走，这才意识到利夫坦已经把她的手拉向他的身边。
　　
　　奇怪的是，当这么大块头儿的男人在勃然大怒时拖着她身体走时，她竟然不觉得害怕。
　　
　　曾几何时，利夫坦只要一对她皱眉，麦希就会畏惧无比，现在，已是截然不同的心境，她好想知道自己对他的观感究竟是如何转变的。
　　
　　当然，在麦希见到他一脸心烦气愤的脸庞时依然会感到焦虑不安，但是同时间她再也不担心受怕了，因为她知悉利夫坦永远都不会伤害她。
　　
　　“你…你要去哪里？而…而且你没有穿戴盔甲……？”在他们走向门口的途中，麦希对他问道。
　　
　　“我今天休息，我需要一点时间来恢复精神。”利夫坦停下了脚步回道。
　　
　　听见丈夫说出意想不到的话语，麦希讶异得将眼睛睁得偌大，她能感觉到鲁斯也是相当吃惊，因为利夫坦·卡吕普斯很难得会声称他需要休息。
　　
　　“那…那么你要怎么处…处置入侵者？”麦希再次问道。
　　
　　“我已经派遣信使到利巴顿去了，在收到赔偿金后，我就会立即释放囚犯，在那之前，只要不让他们死在地牢里就好。”
　　
　　“如果利巴顿说他们不会支付赔偿金呢？”鲁斯突然问道。
　　
　　“那就是我割断他们喉咙的时候……”利夫坦回道，他看着麦希的脸蛋，毫不在乎地吐出这些凶恶粗鄙的字眼。
　　
　　随后，利夫坦默不作声地向鲁斯挥了挥手，好似在魔法师催促自己多说些什么之前打断他，不过，鲁斯却是一句话都没说。
　　
　　“到了那时候，我会想办法解决。”利夫坦声明道。
　　
　　“好吧，这段时间您辛苦了，您就好好享受难得的休息日吧。”鲁斯终于开口说道。
　　
　　“那可真是非常‘感谢’你呢！”利夫坦立即阴阳怪气地怼了回去。
　　
　　此后，利夫坦带着麦希来到图书馆大门口，她向鲁斯点点头示意，然后跟着利夫坦一齐走出图书馆。
　　
　　光彩耀眼的阳光已从窗户穿透而下，照亮了整个长廊。
　　
　　利夫坦往崭新的窗户外头瞥了一眼，接着回头望向麦希说道：“妳必须穿得厚实点才能出去，今天虽然很晴朗，但是风很冷。”
　　
　　“我…我们要去哪里……？”麦希问道。
　　
　　“现在妳拥有了自己的马，妳该在天气变更冷之前骑一次马，我会带妳去一个适合骑马的好地方。”利夫坦难掩兴奋地说道。
　　
　　麦希先是张开了嘴，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尔后才感到又惊又喜，因为利夫坦尝试与她共度在卧房以外的时光。
　　
　　“你…你不累吗？你会不会更想待在房…房间里休息……”麦希提出了异议，但立马被他打断。
　　
　　“麦希，我并不是个老人，我没那么虚弱需要一直待在房间里休息，如果非得要我在房里待上一段时间……”利夫坦打住了他想说出口的话。
　　
　　麦希顿时屏息以待，双眼凝视着他幽黑眼眸里闪烁的炽热，不过瞬间一眼，她即刻就明白这道炙烈目光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他的面容闪耀动人，彷彿霎那间燃起火光一般。
　　
　　利夫坦轻轻地笑着抱住她，将头俯低对麦希说道：“虽然这很诱人，但今天我要离开城堡，我想带着妳在我的领土上漫步。”
　　
　　他们返回卧房更换上各自的骑装之后，麦希随着利夫坦来到了马厩。
　　
　　在马伕的协助下，利夫坦牵出那只昨日已成为麦希专属的美丽骏马，在麦希的白马之后，则跟着利夫坦自己的巨硕战马。
　　
　　麦希立刻认出这匹黑马，牠正是利夫坦接她返回阿纳图尔时所骑乘的骏马。
　　
　　利夫坦亲昵地抚摸着黑马的脖子说道：“妳跟我一起骑乘过它对吧？牠是泰龙，除了脾气暴躁之外，它是一匹完美的马。”
　　
　　麦希好奇地问道：“你…你喜欢那匹马吗？”
　　
　　“我很喜欢，打从十岁起，我的梦想就是拥有一匹属于自己的马，而泰龙是我有史以来最好的一匹马。”
　　
　　当利夫坦用脸颊蹭着泰龙的鼻尖时，她的内心突然莫名升起一股强烈的嫉妒之情。
　　
　　然而在下一秒，麦希一下子羞愧到无地自容，慌张地转过身去。
　　
　　因为根据教会的教义所言，没有什么比善妒的女人更丑陋的了，况且她现在嫉妒的可是一匹马，而非一个女人。
　　
　　“妳给马起名字了吗？”利夫坦走近到她的身后问道。
　　
　　听到他的疑问后，麦希试图打起精神，赶紧恢复表情，连忙地摇了摇头地说道：“还…还没有。”
　　
　　“嗯，那么妳必须给它取一个名字，要经常呼唤马儿的名字，这样它才会顺从地跟随妳。”利夫坦说道。
　　
　　“那…那么你喜欢什么名字？”
　　
　　“这是妳的马，必须由妳来命名。”
　　
　　麦希思索了片刻，然后说出一个浮现于她心头的词。
　　
　　“雷…雷姆＊？”
　　
　　【＊“雷姆”的英文为“Rem”，其取名含义在下一章会提到，我在前面也略有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