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故事发生在卡吕普斯城堡,在去往黎巴顿远征前。 卡吕普斯城堡春日里的一天 伽贝尔坐在骑士会议厅,一只手烦躁的揉着头发,一只手整理着密探信使送来的信件。乌斯林·利卡多带着几名骑士前往黎巴顿时,这些工作自然而然的会分配给这些留守的骑士们。 他想也没想就接手了艾略特·卡隆的工作,后来才意识到自己真是接了个烂摊子。令伽贝尔惊讶的是,艾略特竟然能应付如此繁琐的工作却从未听过他任何的抱怨。 艾略特负责监管仓库里存储的武器装备,同时还要整理和译解来自全国各地的暗码信件,他还能时不时的去跟进骑士的训练进度。 伽贝尔痛苦地呻吟着低头看着那些乱涂乱画、已经辨认不出来的密码。他当初是特里登领主手下骑士的二把手,伽贝尔确实学习过军事密码和数学,但他并不是一个很勤奋的学生。 在尝试破译一封来自北方的密函时,伽贝尔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沮丧地丢下了羽毛笔。他看了一整天的信,头痛欲裂。如果能早点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况,他是不论如何也要加入远征队的。 ‘我是骑士,不是学士。’伽贝尔抱怨着从椅子上站起来,推开了窗户。天气在未被察觉的变暖,也许,黎巴顿的天气要比阿纳图尔更暖和。在他脑海中闪现出穿着重甲在酷热中行军的骑士们的面孔时,伽贝尔膨胀的不满情绪平息了,焦虑却占据了上风。 这并不是说伽贝尔不相信他手下骑士们的能力,但在战争中,一个错误就足以让人身首异处。他与其他前辈骑士们一起亲眼目睹了无数生死攸关的情况。而且,据线人的报信说,战争似乎不太可能在近期结束。威登很有可能会下令增援。 伽贝尔将目光移向了遥远的北方,神情变得凝重。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敲门声。伽贝尔回头喊道, “进来。” “抱歉打扰了。” 门一打开便看见了卡尔·黑格——希伯伦尼尔塔的见习骑士。伽贝尔看了一眼他郁闷的神情,叹了口气,大致猜到了发生了什么。 “尼尔塔爵又不见了?” “从今早训练后就没见到他。”凯尔耸了耸肩叹了口气。 “今天安排了卫兵的训练,训练场上三百号人在等着,可是我们找不到指挥训练的人。” “除了我就没有别人能接管这事了?” “卡吕普斯阁下已经出城去施工现场工作了,其余的高级骑士也都出去巡城了。拉克希恩阁下不能接手吗?” 伽贝尔低头看了看桌子上那堆羊皮纸信函。他有点筋疲力尽了,但是又不能擅离职守,他摇了摇头。 “我有个重要的报告要在今晚前交给团长。现在让布里曼来接管一下吧,他现在很有可能在暸望塔。” “雅克·布里曼爵?”凯尔反问,语气带着怀疑,将战略训练交给一个刚刚上任的骑士是否合适。 “布里曼爵还没有任何指挥训练的经验,这样合适吗?” “这次就是一个很好的经验。告诉布里曼我命令他这样做的。” “遵命。”凯尔不情愿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伽贝尔看到他垂头丧气的样子感到有些愧疚,叫住了凯尔说: “我马上就去大厅,如果我碰巧在大厅遇到了希伯伦,我会马上告诉他去训练场。” “拜托了,那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凯尔带着恳求的语气说,接着开门离开了。 “利卡多爵不在的时候,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我可真是太难了。” 见习骑士离开后,伽贝尔回到办公桌前开始整理信函。全都是坏消息,他咂舌,掏出一卷新的羊皮纸写报告,接着又站了起来。疲惫的走出会议室,伽贝尔看到雅克站在指挥台上,正胡言乱语的下着含糊不清的指令。 伽贝尔又咂了下舌,径直走向大厅。在他穿过宽敞的花园走上楼梯时,伽贝尔看到仆人们正忙着把货物抬进大厅。伽贝尔正打算不假思索地从他们身边穿过时,突然发现麦希米利安站在厨房门口正在记着什么东西,于是停下了脚步。 伽贝尔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嘴角扬起一抹微笑,麦希正在聚精会神的数着堆在那边的酒桶。他看见麦希在无意识的揪着摆弄着自己的头发,伽贝尔注意到有些东西数量可能是对不上了。 伽贝尔吞下了从喉咙里发出轻笑声。麦希总是这样对自己的头发,可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每次照镜子,头发总是乱七八糟的。伽贝尔轻轻地清了清嗓子,然后愉快地向她打招呼。 “您好,夫人,今天天气不错吧?” “您好,拉克希恩爵。” 麦希惊讶地耸起了肩,但是很快露出了害羞的笑容。伽贝尔友好的跟她攀谈着,并仔细的端详着麦希身上的蓝色丝绸连衣裙。 “这件衣服很配您。今天还要去医务室吗?” “今天是食、食品供给送货日。我要核对送、送来的货品数量。” 麦希举起手里的账本给他看,突然露出一脸担心的表情。 “有谁……受、受伤了吗?谁需要接受治疗……?” “没有,夫人,我只是好奇地问问,因为您过去几天一直都在医务室。” 麦希嘴角闪过一丝微笑,“医务室也有好多工作要做,真不知道之前鲁斯自己是怎么应付过来的。做草药的时候……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伽贝尔看见麦希脸上露出自豪的神情,他露出了微笑。这让他想起,麦希与团长吵架,坚持说自己就是这个城堡的治疗师。世界上最强悍的男人利夫坦·卡吕普斯竟然输给了一个柔弱的贵妇,这一幕真是令人难忘。(这个后期也会翻译到,也是我最喜欢的篇章之一) 伽贝尔忍住了爬到嘴边的傻笑,继续维持着绅士的表情。“我们可能给夫人增添了很多压力啊。” “我……我很乐意帮忙。”麦希尴尬地回答着,脸颊通红。 伽贝尔很钦佩她,同时也为她感到骄傲,他几乎都想伸手去轻轻拍拍麦希的头。伽贝尔双臂交叉着,藏住那想伸出去的手。这感觉很奇妙,伽贝尔从未想过他竟然跟克罗西公爵的女儿在一起感到如此的舒服,他退后了一步,觉得有点矛盾。 “谢谢您。那么,我得先走……” “夫人,我检查过库房了,但是酒桶加在一起数量还是对不上。” 正当伽贝尔正要离开时,一个仆人冲到麦希跟前大声喊道。麦希很快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仆人身上。在问了仆人几个问题后,她一脸严肃的看了看眼前看似商人的男人。 “我十分肯、肯定……这批货一定是送错了,少了四桶酒。” “不、不可能。我们在装货时数了好几次。一定是有人在这期间偷走了……” 商人怒气冲冲地反驳,但他看到仆人们的眼睛都在瞪着他,便迅速闭上了嘴。接着,商人用一种柔和更尊敬的语气说道, “男管家以前点过货了,数字是对得上的。酒桶一定在城堡的某个地方。” “这些货一定是在……第一次清点时就是错的。我们已经让库房检查了五、五次了。那些酒桶不可能突然就凭空消、消失。” 麦希的回答听起来很凶。商人脸上浮现出明显失望的神情。伽贝尔懒散地站着,看着他们争吵着,想了想这不是他该管的事,于是转过身来,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腰背僵直,伽贝尔用怀疑的目光扫视着酒桶。 ‘贼还能走空?’ (英译者注韩语谚语原意是说麻雀路过磨坊,不可能什么感兴趣的食物走不带走。我想了想汉语中对应的谚语应该是类似雁过拔毛,贼不走空吧) 伽贝尔抬头望着远处的天花板,突然懊恼的呻吟了一声,介入了商人与卡吕普斯夫人之间。 “今天下午尼尔塔爵有没有碰巧路过大厅?” 麦希用另一种眼神看着伽贝尔,然后把目光转向仆人。他们交换了下眼神,其中一个仆人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 “尼尔塔爵大概在午餐的时候来过大厅。简单的在厨房吃了点东西,就去了二楼……” “食品供给什么时候送到大厅的?” 仆人意识到伽贝尔怀疑的意图,犹豫地回答: “大约在午饭时间……” 伽贝尔叹了口气,问侍女们, “那个家伙去哪儿了?” “他去了二楼最大的客房。” 伽贝尔径直走上楼梯,麦希米利安·卡吕普斯跟在他后面,还有商人和几个帮他搬运货物的仆人也跟上来了。 伽贝尔想给这个骑士留点儿尊严,就把他们都赶走了,但看到商人决心想了解整个故事的始末,他放弃了。伽贝尔把尼尔塔当成他们的敌人一样在内心诅咒着那个家伙,在他爬上楼梯时一把推开了大门。 正如他所料,尼尔塔在狂饮作乐。伽贝尔看到一个酒桶在地上滚动着,咬牙切齿。希伯伦随性地坐在桌前喝着酒,然后向他们挥着手,没有露出任何羞愧或震惊的神情。 “哎呀,你怎么像个鬼似的飘来了。” 伽贝尔惊愕地抬高嗓门对他说: “大白天的你在干嘛呢?你忘了今天的卫兵训练了吗?” “啊,对。” 希伯伦漫不经心的回答让伽贝尔的牙咬得更紧了。 “你说‘啊,对’是什么意思?有很多工作要做,但是某个叫副团长的家伙……” “天哪,是不是在利卡多不在的时候,你现在想扮演一个控制欲极强的角色?”希伯伦哼了一声。“别这么吵,别这么蠢,这不像你。来,坐下。这酒的味道真是……” “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种话……!” “咳。” 突兀的咳声让伽贝尔闭上了嘴。站在门口的商人,盯着地上的四个酒桶,他呆呆地看着麦希米利安·卡吕普斯。 “我认为这次货物清点可以结束了。” “啊……是、是的。我订、订的所有东西似乎都对得上了。” 卡吕普斯夫人似乎恍了神,草草地在货品订购的羊皮纸上签上了名字,这会儿才回过神儿来。 “我为这次的误会道歉。罗德里戈……请付给带来货物的商人一笔好价钱。” “遵命,夫人。” 商人接过签好名的羊皮纸,将其抱在怀里,他的表情似乎在压抑着自己的不满情绪。 “无妨,期待下一次合作。” “当、当然。希望下一次合作……会更加顺、顺利。” 在商人拿着装有钱款的袋子离开时,卡吕普斯赶紧遣散了佣人,接着关上了身后的门,好似在掩盖着自己的羞愧感。麦希怒气冲冲地瞪着希伯伦。他还在悠哉地啜饮着酒,完全不在意他引起了多大的骚动。一直用疑惑的眼神盯着她的卡吕普斯夫人,立刻提高了嗓音,说, “订的货品还没清点完呢,你怎、怎么能随意就拿走东西呢!我订的那些酒……是以防有重要的客人登门拜访的……你自己竟然一个人喝起来了!” “我没想到夫人竟然会说这么令人失望的话。”希伯伦放下了酒杯,一脸难过的表情。“您的意思是说我的身份不够尊贵,配不上喝这么好的酒。” “我不、不是这个意思……这个酒……我是为了远道而来的客人准、准备的……我真、真的是为了那些特殊场合才订的。每、每桶我支付了六迪拉姆(denars)。” 希伯伦好似被价格吓了一跳,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接着露出了凄凉的神情, “确实,这么好的酒给我喝就是浪费了。我怎胆敢喝六迪拉姆一桶的酒呢?” “这就是为什么……我说的意思是……” “啊!!!我以为夫人会很开心的款待我,是我的错!有这种想法我真是太自作多情了!像我这样的人只配喝便宜的啤酒。” 希伯伦痛苦的哀嚎着。希伯伦这显而易见的把戏令伽贝尔目瞪口呆。然而,麦希米利安对这个可笑荒谬的伎俩不知所措。 “这真、真不是我本意。上次,我们招待皇、皇家来的客人,碰巧听到他们说酒不合他们的口……所以我订了……” “我、我明白了!”希伯伦说。 麦希急忙打断他。“既然您现在理解了,请……不、不要这样说了。如果尼尔塔爵喜欢的话……那我也很开心。请、请……别介意,想喝多少就喝多少吧。” “您能说出这样的慷慨之词……确实,卡吕普斯夫人真是个大好人呢!”希伯伦略带感激之情的看着麦希,接着理所应当地给自己又添了一杯酒。“请夫人也一并坐下来。我自己喝酒太孤独了。伽贝尔,别站在那儿快坐下。” “雅克·布里曼目前正在接管你指挥训练的工作。你没有想着去训练场监督一下?” “现在是他开始积累训练经验的时候了。他可以的。” 希伯伦毫无愧疚的又开了一桶酒。麦希米利安看着他,眼神变得更加愁闷。希伯伦假装没注意到,随口催促他们入座。 “现在,过来坐下。我这辈子都没喝过这么好的酒。夫人也一定要尝尝。” “我、我……我就算了,我还有事情要、要做……” “夫人工作太辛劳了。你也需要时不时的放松一下。” 希伯伦拉出身边的椅子,眨了眨眼,仿佛在催促麦希坐下。麦希面带羞涩的看了看门,看了看酒杯,又看了看他。看着麦希不安的表情,似乎她回忆起去年秋天在晚餐时喝醉的事情,那件事让团长很生气。 伽贝尔想起那天的场景不寒而栗。希伯伦尼尔塔大概是疯了,上次被团长狠狠地练了一顿后竟然还敢给夫人喝酒。伽贝尔迅速坐在桌旁,试图阻止他的意图。 “别烦夫人了,我陪你喝。” “你在烦我诶!我只是想让夫人尝尝这美酒。” 伽贝尔瞪大眼睛,怀疑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不是已经喝醉了。尼尔塔自己才喝了一桶酒不应该是现在这个状态。他轻轻地摇着头。 “别喝太多,如果团长知道这事了,你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团长总是太严厉了,酒喝多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他却总是大惊小怪的。如果是你,我早就因他的条条框框的约束而窒息了。” 希伯伦一边往杯子里倒葡萄酒,一边嘟囔着。伽贝尔闻到葡萄酒的芳香,不禁垂涎欲滴。确实是好酒。在希伯伦递给他杯子时,他襟着鼻子,假装不情愿。这时,伽贝尔听到了一个出奇冰冷的声音。 “利、利夫坦只是……有很强的责任感。” 伽贝尔对她用如此冰冷的语调说话感到吃惊。然后,麦希又用更严厉的语气说着,好像在为她的丈夫辩护。“只是他不像其他人那样,他不喜、喜欢……醉酒。” 希伯伦哼了一声,“不是团长不喜欢喝醉,是他根本喝不醉。他喝一整晚也醉不了。有一次,我们跟艾格尼丝公主举行一个酒会,给他灌了五桶啤酒,想让他喝醉,结果喝完他依旧面不改色。他跟个怪物没什么两样。” 伽贝尔一边看着麦希,一边把酒杯送到嘴边。麦希米利安·卡吕普斯的脸明显的绷紧了。麦希假装漠不关心的问道, “你们经常……跟艾格尼丝公主喝酒么?” “当然。这对于跟我们一起经历过远征的人来说,这是很自然的。公主喜欢到处闲逛,从不错过任何酒会。我们就想看看她那娇小的身躯到底能装多少酒。公主殿下和团长总是能撑到最后。” 希伯伦兴高采烈地讲着这个故事。伽贝尔注意到他这么做是为了激麦希米利安,于是在桌下踢希伯伦一脚。麦希一言不发,看了一眼酒桶,很快便大步朝桌子走去。她坐在椅子上,倔强的抬起下巴。 “我、我也能喝那么多。” “哦?真的吗?” 希伯伦挑衅地问着她。伽贝尔又踹了他一脚,但是希伯伦连眼都不眨一下。仿佛他醉的都石化了连完全感觉不到痛。希伯伦笑着递给麦希满满一杯酒。 “那我们试试?” “尼尔塔爵,后果自负……” “现在,现在,别唠叨了,尝尝这个酒,这个酒绝了。” 然后,希伯伦无故大笑起来,又往自己杯子里斟满了酒。直到这时伽贝尔才意识到,希伯伦比最开始想的还要醉。伽贝尔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咳嗽了一声,打算抓住他的衣领,马上把希伯伦给拖出去。但在他还没来得及执行他的计划之前,麦希就一口气把酒给干了。伽贝尔对眼前的一景目瞪口呆。 卡吕普斯夫人一口气喝光了她的大酒杯里的酒,使劲地把空酒杯推给希伯伦, “再、请再来一杯。” “夫人想喝多少都有。” 希伯伦突然大笑起来,从酒桶里舀出酒来。麦希喝了第二杯,又一滴也没剩。情况发展到了伽贝尔无法控制的地步。伽贝尔不安地看着希伯伦反复给她添酒,麦希又反复地把酒喝光。团长愤怒的脸在他眼前闪现。 伽贝尔突然想到,他最好马上离开这个地方,让自己从等待的恐惧中解脱出来,但他认为把他们俩单独留下来也是不明智的。伽贝尔紧张的劝阻着麦希。 “夫人,您已经喝的够多了。别再喝了,停下来吧。” 麦希生气地瞪着伽贝尔,“我没喝多!我、我没事。这、这点算不、不了什么。” 伽贝尔身体抽动着向后靠去,与平时别人眼里的那个她完全相反,麦希非常的固执。她又把杯边靠近嘴边,一口干了下去。 “喂,你的酒量真好。钦佩!” 希伯伦的恭维让麦希露出了满意的表情。麦希醉的都不觉得自己奇怪,竟然听见这种赞美的话还这样开心。她的脸像她的头发一样红。如果团长亲眼目睹了这一幕,不仅希伯伦死定了,而且他也会跟着一起完蛋。 伽贝尔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想起他的头儿对这个小女人出于本能而又盲目的保护欲。希伯伦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时不时的说一些毫无根据的话。 “我没想到夫人胆子竟然这么大。在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还以为她就是个安静无趣的妇人。” 卡吕普斯夫人的脸上蒙上一层阴霾,仿佛他敏感的话语冒犯到了她,但很快她就尖酸地反驳道。 “我对尼尔塔、爵、的第一印象,也不怎么好、好。你长得巨大无比,长相粗野,说话声、还那么大。” 希伯伦大声嘟嚷着,捂着胸口,仿佛受了致命一击。麦希咧开嘴笑了笑,似乎对自己的反击很满意。希伯伦看到这一幕,咯咯地笑了笑,漫不经心地问她, “那团长给你的第一印象呢?” 麦希头歪向一边好像没明白希伯伦在说谁。接着,他马上补充道, “我是说卡吕普斯爵。团长身材也跟我一样大啊,而且他表情总是很吓人。” 卡吕普斯夫人额头皱起,眉头聚在一起,仿佛陷入了沉思,接着便温柔的回答着, “利、利夫坦也很可怕。” “团长比尼尔塔爵更英俊,夫人对他的第一印象绝对不会像尼尔塔爵那么糟糕。” 伽贝尔急忙介入,他可不想这种荒谬的谈话导致他们婚姻破裂。然而,麦希摇了摇头,双手紧握着酒杯。 “事实上……比尼、尔塔爵,利、夫坦比他更、可怕。他面无表情,目光犀利……讲话的方式又粗鲁……” “团长非常的专横。”希伯伦同意着麦希的话,接着又反驳道, “实际上,像乌斯林·利卡多那种身材修长,长相贵气俊美的男人,在女性中比团长更受欢迎。” “才、才不是呢。”麦希瞪着希伯伦,对于他胆敢拿利夫坦与其他男人做对比感到不快。 “利、夫坦要比他们帅无数倍!” “但是夫人似乎一开始也不怎么喜欢团长,对吧?” “那、是因为……利夫坦似乎讨厌、我……” 麦希咕哝着好似说不出话来接着喝下了剩余的酒。然后,麦希擦了擦嘴,但她口吃的太严重以至于希伯伦根本没听懂她在说什么。(接下来不是我翻译的问题,是麦希真的喝太多开始舌头打结了哈) “因为很吓人,第一次,我见到他,我觉得他好英俊啊,在克罗西、城堡、仆人们、整天都在谈论利、夫坦,我也时不时的、偷偷的、远远的、去看他。” 麦希猝不及防的坦白着,脖子变得通红,希伯伦有些难为情的看着麦希。卡吕普斯夫人把杯子送到嘴边好似躲在杯后隐藏着她的羞耻感,接着她意识到杯子是空的,又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希伯伦又给她斟满了酒杯。 “啊……谢、谢你。” 麦希又一滴不剩的喝干了酒。希伯伦看着麦希,若有所思的问道, “团长是夫人喜欢的类型吗?” 麦希米利安·卡吕普斯因为喝醉了,茫然地眨了眨眼,慢慢地摇摇头。“我不确、定。我觉得他很迷人……但是他看起来很可怕……靠近我时……又让我很、紧张……在我得知我要、嫁给他的时候,我想逃跑……因、为他看起来像、是一个很暴力的人……” “没错,团长对敌人残酷无情,但是对弱者从不残暴。” 伽贝尔很快反驳道,麦希急切地点点头然后拿起杯子。酒洒了出来,把她的丝绸的裙子染成了红色,但麦希似乎也没有在意这一点。 “我也知道。现在我意识到、我那时候误解他了。利夫坦很好,很善良,当然,生气起来还是很可怕,不过,他只会因为担心我而生气。有时候,这感觉还挺好的……” 接着,麦希紧张地叹了口气,又呷了一口酒。她的表情缓和下来,好像她一直保持的紧张情绪被释放了。“现在,我不认为他像我以前想的那样可怕。令我惊讶的是,他有很多可爱的地方……” 伽贝尔喷出了他正在喝的酒,而希伯伦接受了他酒水的洗礼,他吐出几句亵圣的话但伽贝尔似乎没有听到。他又问了一遍,怀疑着刚才他听见的话。 “团长……可爱?” 用这样一个词语来描述身高一米九二的男人,真让他难以接受,伽贝尔茫然的张大着嘴巴。 麦希惊呼道,“在他睡着的时候,他就非常可爱,他的头发翘起来的时候也很迷人,在他睡着的时候,眼睑平滑又放松……就没有看起来那么可怕……看起来要比平时年轻好多……” 卡吕普斯夫人一边羞涩的摆弄着自己的头发一边说着。 “而且……最近,我注意到……他的头、发稍微分到右、边……我觉得这样更帅气可爱。” 伽贝尔依旧茫然的张大着嘴。他真的担心麦希可能因为喝太多酒而变得疯言疯语了。希伯伦跟他一样露出了困惑的神情。 “他的头发分到右边就很可爱?” “扫到左、边就不、会!”麦希激动地喊着。“左、边或者中、间……就应该、微分到右边!” 伽贝尔无言以对、双唇抖动。他纠结自己为什么突然要听他的团长头发往哪边分,但是麦希米利安说起来停不下来。 “而且…在他紧张的时候……他会把头发像这样扫、到这边……就很可爱……他、的手很大很、温暖。在我握着他的时候,感觉好安心……他的嗓音很低沉……听起来好好听……” 伽贝尔双耳通红,忧心忡忡的望着门。‘为什么我要听这么尴尬的告白?’他换了个座位,但麦希似乎不想停止对他们的折磨。 “而且……他笑起来的表情……太迷人了。其实……尽管他表情冷淡……他确实表现的可怕……利、利夫坦还是像那样笑起来的时候最、令我痴迷……” “……” “而且……他的胸膛……好宽、宽阔……在、在他抱、抱着我的时候……感觉好、好、好好哦…… ” 麦希米利安刚说完这一点就突然变得安静下来。陷入尴尬之中的伽贝尔,在他看到麦希的脸色变得苍白时,突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麦希头晕目眩,摇摇晃晃,她突然蜷缩趴在了桌子上。 “夫人!” 伽贝尔迟疑地搂住麦希的肩膀,他的心怦怦直跳,担心她过度饮酒出了什么问题。 ‘说真的,我真他妈的讨厌这个该死的人。’伽别尔怒视着希伯伦,希伯伦已经变得像他一样目瞪口呆了,他急忙抱住麦希支撑着她的身体。接着,他突然听到一声轻微的鼾声,低下头看着麦希,虽然她脸色苍白,但呼吸平稳,脉象正常。 “……好像是她喝得太多睡着了。” 伽贝尔稳了稳麦希的身子,抱着支撑起她,他屏住呼吸的叹了口气。 “如果现在团长看见了这一幕,他一定会让我们不得好死。” 即使面对这样的恐吓,希伯伦还在笑,完全不害怕。“那我们应该在他回来前销毁证据。快点,夫人……” “快点……你们打算对我的妻子做什么?” 房间的空气仿佛瞬间降到了零度以下。他们僵在那里甚至都不敢回头去看。利夫坦·卡吕普斯站在那儿,表情像从地狱归来的雄狮。 伽贝尔干咽了口口水。利夫坦黑色的眸子盯着桌子上滚动的酒桶,然后他的目光转移到了自己昏迷的妻子身上,她正窝在伽贝尔的臂弯里。伽贝尔听到了可怕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磨牙声。 “你们来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 “到了一批好酒,我们在一起品尝呐……哈哈哈。” 希伯伦大笑起来好像试图掩饰眼前的情况。团长的眼神变得更暗了。他慢慢地走过来,抓起伽贝尔怀里的麦希米利安·卡吕普斯。伽贝尔对团长敌对的态度感到不知所措,开始找借口,说, “我只是想送夫人回房间因为她睡着了!” “那你们为什么不在我妻子醉倒前,停下来呢?” 伽贝尔一点儿也不想再为尼尔塔辩解了,他甚至毫不犹豫的指向希伯伦。利夫坦紧紧地搂着怀里的那个女人,怒视着希伯伦,好似要用眼神杀了他。 “你活腻了么,尼尔塔?” “我们只是喝几杯建立一下我们的友谊,你反应过度了……” 轻轻嘘了一声的希伯伦,在看到利夫坦下一秒变得更加愤怒的脸时,他立刻闭上了嘴。 “你们两个,去训练场待命。我们来比试一下,直到建立友谊这种狗屁废话消失。” “团、团长,我……” 伽贝尔想求饶,但是利夫坦听都没听就转身离开了。尽管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但他还是如流水般小心地走着,生怕他睡着的妻子会感到不适。 伽贝尔呆呆地望着他们团长远去的背影,接着马上向希伯伦投去了愤恨的目光。看起来,希伯伦还没有完全醒酒,实际上,希伯伦还在傻笑着,完全没搞懂眼前的情况。 “我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跟团长正式的比过剑了,真是始料不及啊。” 他盯着希伯伦,拿起他先前摘下的剑。伽贝尔发誓他再也不要和这个混蛋扯上任何关系,而尼尔塔却大声喊道,好像要故意激怒他似的。 “现在,让我们去跟头发稍微向右分开、可爱的卡吕普斯爵,小小的比试一下吧! (特别篇章完结,最近很忙,如果没回信息请等一段时间,医院太平间都塞不下人了我没空看那么多信息。)
6条回复
2023-01-10
辛苦了辛苦了
2023-02-05
麦麦团宠实锤了
2023-01-27
哈哈哈太可爱了
2023-01-16
陪娃睡觉时看这篇笑得合不拢嘴
2023-01-13
是我喜欢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