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pa 囚徒鸭A X 狱长离O “六位监狱长皆已递交处罚终止的附议书,您不需要再接受任何审判...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凝光在走廊的尽头喊道,“钟离大人!” 男人停下脚步,缠在脖颈上的绷带透着血,沾湿了他的衣领。 这里是中心塔最高的地方,离天空最近的区域,却能让人坠入深渊,困于黑暗而无法自拔。 只是一个小小的房间,密不透光,却能让人忘记时间的存在,久处于漫长的黑暗中,所有感官被剥夺,唯剩呼吸。 思考,想象,自我保护。 回忆,质问,痛苦至极。 手下的冤魂会从地狱下伸出血淋淋的骨手,叫嚣着将他从高台拖入深渊。 “不用担心。” 凝光还想说些什么,少年监卫对她摇摇头。 “钟离大人这么做,自有他的深意,无须再问。”魈的声音一如平静,“我等一切听命于监狱长的指示。” 还未等钟离迈开脚步,门口却传来喧哗声。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钟离先生说,请让我进去。” “没有准许不得放行。”守卫将狱医拦在门外,魈微微侧头,便看到白术的身影。 “让他进来吧。” “是。” 白术省去和一级管教的问好,快步走到钟离面前,低声许久。 “一定...情绪...母体...药...” 声音虽然细小,却被凝光听去了几耳朵,她疑惑地看向男人,却在对方投来的眼神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凝光不敢置信,这一消息撼动了她心底最后那份冷静,踉跄着后退半步。 “请您...给我一个原因。”她颤声道。 钟离的笑容夹杂着些许无奈,他明白他人对此的不理解,这其中掺杂太多高层阴谋,个人私情,却又无法多作解释,只能让这些后辈猜去。 他将一只红色的耳饰递给凝光,在对方了然的眼神中留下最后一句。 “善自珍重。” 这句话不仅仅是留给她的,也是对那个人的赠言。 钟离拖着疲惫的身体,禁闭室的大门在他身后缓缓关闭,发出沉重的响声。 “恭喜你,达达利亚。”迪卢克给人绑上束缚带,“你要转回璃月监区了。” “这可真是惊喜啊,是哪个好心人同意了这项申请呢?”达达利亚轻笑,却发现温迪手中拿着铁质嘴罩。 “怎么突然要用上这个?”达达利亚心中泛上一些不安,有些闪躲,“我知道高危罪犯都要使用,但是我只是普普通通的一级呀。” 温迪管教不像往日跟他打趣,虽然挂着笑容却不见一点真诚,“以防万一而已。” “...他怎么了?”达达利亚笑容骤减。 “回到璃月监区,你就会知道了。”温迪复杂的眼神转瞬即逝,笑道,“有空可以跟我写信哦!” 还未等达达利亚再多说几句,迪卢克手中的镇定药剂随着针头缓缓注射入脖颈侧,随之而来的是沉重的睡意。 “爆炸性新闻,岩监狱长身故了。” “唉,我就说嘛,怎么会有人撑过去呢,之前那个...奥塞尔,出来之后不就成了精神错乱的疯子?” “只是没想到岩监狱长这么轻易就折损了,本以为他还能撑上一段时间的。” “禁闭室可是个很恐怖的存在,你在里面连半天都坚持不住,别说岩监狱长在里面呆上七天,听说人出来的时候已经停止呼吸了。” “啊?这也太...” “嘘,别说了,执行管教来了...欢迎您的回归,公子大人!” 达达利亚看起来没有什么精神,只是微微应了声。 “那就是公子大人啊?看起来可真威风。” “新来的,不知道了吧?我告诉你,别说在璃月监区,在至冬你都找不到第二个这么传奇的人物,从执行管教到背罪入狱,再是女皇大人直接下令恢复职位,全权负责璃月这边的至冬人员交接,啧啧,说书的都得喝完两壶茶才能讲完他的故事。” “而且,公子大人可是个优秀的Alpha,岩监狱长身亡后,他也应该会考虑新的伴侣了吧...” 愚人众的狱警说说笑笑,却没想到他们的交谈一点不落被角落的两人听了去。 “......真想撕了他们。”少年管教的右手抚上腰间的警棍。 “魈前辈,不要这么生气嘛。”胡桃慌忙拦下,虽然说给往生堂增加点业绩很好,但是被人追查起来可会麻烦的多。 “我很想知道,你是如何做到这么坦然的接受钟离大人的死亡的?″ “生老病死这不是自然规律吗,所以我说啊,你们这群老一辈的人似乎都对死亡看得太沉重了。” 胡桃嘴上说着不难过,但钟离的身故的消息对她来说并不是全无一点影响,毕竟是最为照顾她的长辈,她早已将钟离视为亲近的人。 看她眼底一片青紫,便知道是大哭过一场,魈轻轻叹气,将手放在胡桃毛茸茸的脑袋上。 “钟离大人,也这么做过吧。” 胡桃轻笑一声,接受了他别扭的安慰。 达达利亚轻叩门板,在得到屋内主人的应声后开门而入。 “哦...是你啊,好久不见,至冬的执行管教。” 与监狱长的死亡随之而来的是来自各区的施压,大量的文件压得凝光喘不过来气,甚至连为钟离悲伤的时间也没有。 “有什么事吗?”她喝下一杯提神的清茶,便投心于下一份文件。 “我来做至冬新入狱人员的交接。”达达利亚道。 凝光摆摆手,身边的文件堆里冒出一个女孩,将文件袋递给他,“老早就准备好了,还以为至冬管教什么也不在意呢。” 听出女孩话语里的讽刺,达达利亚呵呵笑着,全盘接收,正当他准备离开时,却被凝光叫住。 “公子大人,我这里有一份钟离大人留给你的东西。” 她的声音虽轻,可当听到这个名字,房间里的所有人皆不由自主停下手中的动作。 这是蕴含了无数悲伤的名字,一旦提起便让人不由得陷入沉重的回忆。 “我最近忙得昏了头,没时间给你带过去,久而久之也忘了这茬事,既然你来了,就带走吧。” 达达利亚接过凝光手中的小盒子,上面的花纹还是那么熟悉,就如他当初送出那样漂亮,只是时间久了,自然地蒙上一层淡淡的阴影。 他用尽全身力气堪堪稳住身体,甚至没有勇气去打开那个盒子,如同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是升是落全在他手中。 “善自珍重。” 屋内的阴影笼罩在达达利亚的身上,红宝石耳坠静静蜷缩在盒中。 他再也见不到钟离了。 中心塔有一处小小的花园,那本来空无一物,却被岩监狱长提议种上些花花草草,能让各区的负责人上来片刻歇息会儿。刚开始都冲着个热乎,有养花养草的,养狗养猫的,还有提议养点草史莱姆的(该提议被钟离驳回),但随着时间长久,每个人都投身于维护负责区域的工作,除了钟离,便没人再来了。 “没想到,你竟然在这里。”温迪坐在病床边,新奇的看着周围的茂密植物,“这片区域没有人引领,可是会迷路的。” 引路的岩晶蝶落在男人的指尖上,然后扑打着翅膀隐入树叶中。 “虽然我的资历不深,但我们还是有喝过几次酒的交情,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钟离前辈。” “嗯。”钟离似乎患上了短暂的失语,声音破碎不堪,“你...巴巴托斯。” “哇,前辈竟然还记得我,好耶!”温迪见他状态还不算太糟糕,松了口气,“那你有什么后事要交代的吗?毕竟以后璃月就是蒙德的了。” 对于这种相当大胆的问候,钟离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盯着他许久,无声翻了个白眼。 温迪大受震撼,一时间不知道是先震惊于‘钟离竟然也会翻白眼’比较好,还是‘钟离竟然没有问候回来’比较好。 “不知道你是怎么出来的,但你的死讯早已被传的沸沸扬扬。”他笑道,“要不是我很了解你,差一点也信了。” 钟离眼眸低垂,迟钝地回想着。 在那个睁眼闭眼皆是黑暗的地方,脑海中怒目圆睁的冤魂质问他为何如此无情。 在过去被恶意挑起的战争中,人们展开了无目的的厮杀,钟离虽对此没有任何欲望,却遭受波及,被动的抵抗着他人的攻击。 如同蝼蚁般脆弱的人自大的挑衅着他的底线,他的好友死于阴谋,守护的人不见踪影,唯剩冰冷的尸体摆在面前,未合的双眼满是恐惧。 他恼了,脚下堆起的尸骨将他立于高台之上,心中不见一点波链,说到底,还不是这群人过于弱小,既然无法保全自己,何必追逐那遥不可及的目标。 最后还剩七人与其追随者们,疲于这场无休止的争斗,中心塔的出现如同天神怜悯这些可怜的灵魂,在他们耳旁低语,你若愿意从此效忠天理,听命于中心塔,战争便再也不会发生。 那一天,钟离刚刚成年,这一切便是‘天理’送给他的成人礼。 战争残酷,好友接二连三的逝去更为无情,黑暗滋生邪恶,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忆起他不愿面对的场景,逼着他直视自己的无能。 “你究竟保护了谁?”心底的声音窃窃私语,“你的职责究竟是什么?” “难道那些人的死亡真的没有撼动你一丝一毫吗?” 他又不是神。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天,男人蜷缩在房间一角,闭着眼睛,他想睡觉,却睡不着,好像他一直在睡,好像他又一直没睡。时间似乎忘记了这里,食物和水在一开始便准备好,没有人能与他交谈,后来他甚至感觉不到饥饿,除了呼吸的声音,什么也听不到。 好安静,好可怕,好想... 腹部深处突然传来刺痛,钟离清醒了。 危险的念头在产生之际便被掐断,他摸了摸肚子,心里平静不少。 “这不是还有人陪着你吗?” 钟离似乎听见了好友的声音,“怎么能说自己是一个人呢。” “是啊,外面也有人在等你吧。” “吃点东西吗,你看起来饿坏了。不饿?可我知道你好长时间没吃东西了。” “可不要再睡了,你才刚刚醒来。” “就让他睡一会儿吧,钟离看起来累坏了。” “你不要惯着他,万一睡着了可就醒不来了。” “还有这种事?” “......” 脑袋里昏昏沉沉,声音听得也不太真切。 沉睡之际,他的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好像是遥远的记忆,又好像是有人在他耳边低语。 “钟离,我爱你。” 记忆中,男人轻抚他的后背,呢喃细语没于唇齿间。 是达达利亚,钟离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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