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两个小娃娃一天天长大,模样也越发可人。因着皇后喜欢父亲的戏缘故,两个小娃娃也能时常跟着父亲去宫中,与宫中的人、事、物也渐渐熟悉。 许家一家攀上了皇室,名声大噪,赏金不断。不知招来了多少人的眼红,但是又有何用,再眼红所有的一切都是人许家的,跟他们可沾染不上分毫。 不过倒也没什么,因为老天可没有规定过,不许别人将平步青云的人推入深渊。 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十岁那年,皇后病逝,皇帝触景生情,便叫人封了皇后寝宫;后又怕触人生情,许桓便再也没去宫中唱过戏,两个小娃娃也便不能再跟去了。 只是皇帝到底还是喜爱柒柒,时不时便让人接了柒柒入宫作伴,又怕柒柒孤单,便让弟弟许言之也一并入宫。 不去皇宫唱戏后,许桓便在京中最大的梨园安身了,因着给皇家唱过戏的名声,又因为许桓的戏真真是天地间难得一遇,许桓的名气不但不减反而更胜,身价也被抬得更高。 “与君……”正在台上唱至高潮时的许桓突然声止,下一瞬,“咳,呕!”一大团鲜血自口中喷涌而出。 许桓视线消逝时,只来得及看到无数人影向他奔来。等到许桓视线明晰后,尚未说话的他便感觉嗓子的异样,一连试着清唱了几句,竟只能发出细弱的嘶哑声,且每一个字的吐出都宛若将牵连着他整个喉腔的血肉经络拽动撕扯。 这一刻,许桓当即便懂了是怎么回事,他的嗓子被人毒坏了。可他想不通,这毒是经了谁的手送入他的口中。 事情查了许久终究是无果,许桓痊愈后,也只能如常人般说话,唱戏却是再无可能了。 那一段时日,许府也不愿触许桓霉头整日沉浸在沉郁的氛围中,就连宫中来接柒柒的人也吃了闭门羹,还是许桓父亲许大人畏惧圣威,连忙亲自将柒柒与许言之送进了宫。 晚间,柒柒与言之回到许府后,刚迈进房门就看到许桓红着一张脸,恶狠狠地看着她。 柒柒人虽小,但这么些时日以来,她也能知晓,父亲又是在耍酒疯了,她悄悄将弟弟往自己身后扯了扯。 啪嚓!一个青灰色的酒瓶立刻砸在了柒柒的脚边,瓷片的碎渣连同着酒液迸溅到柒柒的裙角,大块的碎渣反弹落地,细碎的沾粘在洇湿的织锦上。 “回房去!”许桓沉声道,手上又拎起一瓶酒灌入口中。 许言之身子一抖赶紧拽着姐姐转身就往门外跨去。 “柒柒留下,言之回房。”柒柒当即顿住了身体,将迈出去停在半空的脚又落回了地上。 “姐姐,走。”许言之拽着柒柒的袖脚把人往外抻。 “滚回去!”一声粗粝沙哑的暴喝将许言之吓得猛然楞住,停了手上动作。 柒柒冲着弟弟安慰一笑,拍了拍那双停在衣袖且尚在发抖的手,将它们从自己的衣袖上扯落。 “乖,回去吧!”许言之深深看了姐姐一眼,扭头跑掉了,一眼都不敢往许桓那处瞧。 “柒柒果真是攀上了高枝,瞧不起我这个父亲了。” “柒柒从未这般想过。” “那你为何不转过来,给老子转过来,到老子跟前来。”又是一个酒瓶落下,酒瓶炸裂的声音更衬得那声音嘶哑非常。 柒柒转过身体向许桓那里挪动了几步,却依旧离许桓很远。 “还要让我说第二遍?”柒柒知道这次无论如何也是躲不过去了,只能慢慢挪过去,以期那些不好能来得迟些,再迟些。可现实不容她想。 许桓见柒柒那不情不愿地样子早就气得直接上前,伸手一拽,便将柒柒扯到了他跟前。 浓郁的酒气让对气味十分敏感的柒柒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啪!”白皙的脸颊瞬间红肿隆起,柒柒甚至来不及感受到疼痛,就觉得脸猛地胀大。 密密麻麻的如针扎般的痛感猛烈地向柒柒袭来的时候,柒柒又感觉自己的脖子被勒得窒息,原是父亲的手紧紧揪着她的领口。 “父,亲。”柒柒强忍着害怕,艰难道。 “柒柒,你过得很得意啊,这身新衣服又是宫里那位送的?”许桓紧紧凝视着柒柒的眼睛,黝黑的瞳仁仿若寄居着厉鬼,柒柒的嘴颤了又颤,却发不出一丝声响。 “说话,给老子说话,怎么,我唱不了戏就瞧不上我了是吗?” 许桓另一只手狠狠掐住柒柒的脸蛋,恶狠狠道:“我告诉你,你再得皇上的意又如何,也依旧是个女孩。不要忘了,我才是你父亲,我才是那个能决定你今后的人,明白吗?” “明,明白。”柒柒眼睛在眼眶里慌乱地摆动,以期父亲能在看到她的恐惧后能放过她。 “明白?”许桓眼神阴狠,手一动狠狠将柒柒甩在一边。“你不明白!” “父亲……” (封面是纸嫁衣3鸳鸯债里面的彤彤,更是鸳鸯寨里面最虐的时刻,更是我乃至众多四楼大爷们始终放不下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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