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凌篇】第九章 碎片（三）前世记忆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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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宗主，恭喜呀！”金凌立在焕然一新的金麟台边，对着一个个贺喜之人作辑，眉梢处僵硬着喜意。
“姑苏蓝氏到——”又一阵热闹的鼓声传遍大堂，听到来者，金凌掩在袖中的手一紧，面色却是如常，对着一行人微微俯首，宽大的广袖随着动作翩然，如红蝶的双翼，开合绽放，遮住一切异样。
蓝忘机点点头，率人进了大堂。
金凌依旧保持着俯首的姿势，直到那一群人经过。尽管没有再抬首，依旧能感受到一个人驻步于旁，伴着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随即擦肩而过。
抹额在那人身后翩飞，不慎拂过他的喜服，衬得那红更加刺目。
夜色如墨，凉如水。整个兰陵都点起了火红的灯笼，尽管没有金麟台万分之一的华丽，却依旧是婵娟十里。锣鼓声随着夜幕愈加响亮，掺着仙门百家的谈笑，渗着牡丹的缕缕芳香，一派喜庆的模样。
“请解佩剑。”家仆恭谨地立在一行人面前，双手举过头顶。
旁人皆从善如流地将佩剑递与他，独蓝思追犹豫了一下，握在剑柄上的手越缩越紧。
“思追？”身后的蓝景仪察觉到他的异样，小声提醒道，“解剑啊！”
蓝思追看了他一眼，只这一眼，蓝景仪便觉得这个少年，再也不是温和端庄的蓝思追了。那双眼太过平静，平静到让人以为那是波澜不惊的枯井，平静地空洞，失去了焦点。
蓝思追深吸一口气，解了剑，跟上了队伍。
“你且在这看着。”自蓝家人过去，金凌便再也没有心情迎客，扔下一句话给家仆，拂袖而去。
“阿苑，”蓝景仪小声地对着面无表情的蓝思追道，“你怎么了？”
“无事。”几乎同一时刻，蓝思追便接下了这句话。展袖在席位上坐下，低头看着面前的杯子。忽然低笑一声，空洞了眼，“阿凌，长大了呢。”
知姑苏蓝氏禁酒，便准备了茶水，再也不是那个孤傲的大小姐了呢。
他们，也再也回不去了呢。
待金凌踏着月光走进来，宾客更加热闹了，只是这一切，在蓝思追耳边都渐渐模糊，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面如冠玉的少年。
新娘在喜婆的搀扶下缓缓走近大堂，不止又是怎样的倾城美貌，方配得上那个耀眼的金家少年。
“一拜天地——”烟火声在堂外响起，些许火光在夜幕绽放。金凌举起酒杯，缓缓地对着大门，与旁边的女子一同俯下身子。酒水在杯中微荡，映着转瞬即逝的烟火和那缕不变的星光。真丝滚边喜服比墙上的红绸更加明亮三分，却彻彻底底灼伤了蓝思追的眼，刺得泪水渐渐涌上眼眶，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那个笑容完美的少年。
泪珠掉进茶水，将里面盛开的茉莉花打落了一瓣，沉在杯底，再也没有浮上来。
正如悸动的心，再也无法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