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去梧州走水路最为便捷,登上船舶,顺着泗阳江水行舟三个日夜,便能抵达梧州码头。 沈珏带着小道士到了江边,正值晌午,江面上起了风,浑黄江水涌动着一下一下地拍打江岸。 身边的小道士望着滔滔江水,仿佛一下子软了腿,扒着沈珏的袖摆,哆嗦地不成人样:“沈公子,能不能不走水路?” 沈珏没有回答,反倒伸出一根手指,指尖淡淡青光闪烁了一下,弹开了那双紧紧攥着自己衣袖的爪子,他倒是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一个人久了,一天天、一年年的日子过下来,自然就长了些怪癖,譬如受不得旁人碰触,隔着衣物都觉得勉强。 他将他轻轻弹开,小道士没东西可抓,立时要瘫在地上,艰难站稳了腿,铮铮有词地替自己讲道理:“我叫狸奴,所以怕水。” 他细皮嫩肉的脸上还带着些婴儿肥,也才十二三岁的年纪,一望便知是从不晓烦恼为何物的孩子,能肆无忌惮地贬低自己的师叔祖,也能把荒诞的理由理直气壮的喊出来。沈珏看着他,就像看到很久以前的自己。 那个理直气壮地吆喝着“我还是个宝宝呢”敢爬到伊墨头上兴风作浪的小不点,仿佛倏忽一下,就面目全非起来。 从懵懂无知的孩童,一夜便通晓了世事繁杂,人情冷暖,心事重重的长大了—— 那是金秋时节,沈园里的大树都开始落了叶,在秋风里纷扬着翻卷,任意飘荡,将整座园子铺了厚厚一层金黄。 他追着一只蛐蛐儿,一路窜进了小叔沈桢的院子。 他从未见过小叔,听阿爷说是去远方赴任多年,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小院没有主人,厢房门上挂着一只只的冷清铜锁,逢年过节时,会有丫头取过钥匙开锁,将里面清扫一遍。 这院子里有一棵椿树,每年开春的时候,椿芽便成了餐桌上一道小菜。 它是沈园中唯一一株椿树,自它扎根在院中,沈桢院里其它花花草草便遭了灾,没两年便全军覆没。沈珏第一次知道,世上还有如此猖獗的植物,根系扎入深土仍觉不足,贪婪的根系蛛网一样铺张,疯狂地蔓延着攫取养分,而后在每一个春天里,墙根下,缝隙中,有泥土的地方,都是它的新枝芽。 它的贪婪不仅是根须,枝干也是一样,从春到秋,灰白枝干笔直地往上长,一副恨天高的架势欲捅破苍穹。 连落叶都与旁的树不同,冬天将要到来时,园子里的其它树木,是温柔又忧伤地落下叶片,落得流连不舍沙沙轻唤;只有它,像是被谁摧残的狠了似的,大股大股枝条在一阵阵小风中,噼里啪啦地往下甩,半夜里也不歇,砸在地上像是闹了鬼。 阿爷每次都想伐掉它,又拿不定主意,据说这是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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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1-16
遇蛇看过太久了,好多情节都记不清了,是不是得再看一遍
2020-10-31
伊墨活了千年,没有钦佩过什么人,沈清轩的母亲是一个。
2021-01-23
奶奶也是很好的人,对小宝很在乎
2021-01-21
上面遇蛇,下面就是双玉记
2021-02-15
沈珏在不知不觉中活成了伊墨的样子,骨子里又带着沈清轩的倔强,真的好让人心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