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文｜裴十二×舞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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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醉春色，碧溪弹夜弦。–
–佳期不可再，风雨杳如年。–
同李白高适分别后，裴十二已没了赶赴下一场宴会的兴致，本不是寒凉季节，这夜风倒吹出了些冷意，沿着河岸约莫走了半晌，实在是觉着身后断断续续的脚步声扰得她些许恼了，语气里也带了些不耐烦道“姑娘，莫要再跟了。”
其实裴十二从与李白、高适“不欢而散”后，就察觉到隐隐有人跟随，只是没成想那人竟如此执着，要问她如何能辩得是男子是女子，习武之人自然是有点本事的。
转身看清是何人后，裴十二是有些许后悔的，也觉察出了方才自己语气上稍重了些，正想着要如何给人赔不是时，来人先开了口“不要紧的，裴－姑娘”。
裴十二愣怔了一下，才后知后觉没有整理仪容，虽然无人不知晓自己真实身份，但在外还是男子装扮居多，更何况还被人撞见自己有些狼狈的模样。
“啊，若是这个称呼，姑娘不喜欢，我便还是唤您裴公子”许是见裴十二不言语，猜想自己冒犯了人，试探性地问道。
裴十二见舞姬约莫有些慌乱的样子，急切回道“不妨事，姑娘随意，平日鲜少有人这般唤我，不太适应而已。在下刚刚被烦心事所扰，一不留神说话重了些，姑娘莫要放在心上。”
只听得舞姬掩面轻笑了一声道“好，那我便唤你裴姑娘。要说赔不是，该是我先赔不是，我自作主张偷看了姑娘和高武士的比试，又偷偷跟随裴姑娘至此，当是太过失礼了。”
“本就是意料外被勾起了比试的念头，大街上没有什么看得看不得的，倒是让姑娘看了笑话”裴十二摇头笑叹。
“怎会是笑话，姑娘的剑法当真出神入化，说是人剑合一都不为过”舞姬边说边往裴十二身边走近了些，语气和脚步都轻快起来；
“虽有幸在坊内见过裴姑娘几面，但从未像今日这般，一睹裴姑娘真正的风姿，当真畅快！说起来，若不是今日太白兄把我抢了来，我便寻不着由头，在裴姑娘面前跳我最得意的新舞”舞姬竟有些羞赧得低头盯着脚尖看，裴十二语气柔和不吝夸赞“姑娘的舞姿艳绝长安，船上一舞更是惊艳非常，实乃裴某的福气！”
舞姬语气中带着喜悦，有些意外“我是极仰慕裴姑娘的，只是出逃之际，裴姑娘冷淡得紧，原以为姑娘是不愿与我们这些人打交道的，没想到姑娘竟真的有认真观舞。”
“拼尽全力生活的人都应该得到尊重，我虽然在舞艺上没甚见解，当是懂得姑娘的用心和私底下下的功夫的，台上，你就是最耀眼明亮的星星，只是我的归处又在何处呢？”话题一下子被裴十二冷却下来，她本是极克制不再去想，但喧嚣过后寂寥的夜晚总是牵扯得人思绪混乱。
舞姬诧异裴十二会主动听她说心中所想，道“裴姑娘当是听过，若能入得了玉真公主的眼，便可被提携，先前摩诘公子仙乐一曲就得了公主青眼，裴姑娘不妨一试。”
裴十二摇头轻叹“姑娘所述，我何尝没有试过，只是玉真公主所喜并非刀枪剑戟，就连高兄那般卖力表演，李龟年私心助力也不得青眼，他们啊只是想看自己想看的，哪管我们这些人的意愿念想。一不小心说多了，实在失言，难为姑娘听我这一通牢骚。”
舞姬并未觉得此番对话不妥，反而觉得久积的烦闷郁结需要一个宣泄口“心中不快说出来也好，放心吧裴姑娘，我嘴很牢靠的。”
沉默片刻舞姬又道“有些话本不该我一小小舞女来说，裴姑娘有才，世人皆知，剑法更是卓绝，真的甘心日日流连歌楼舞坊，吟诗作赋消磨蹉跎，一身武艺，并非一定要报效。。既然您热爱您的裴家剑，何不让它发扬光大，使其后继有人。”不知何时两人竟走回了那座比试时走过的桥，满地梨花在已然爬至正上空的圆月照得发亮，许是乏了，舞姬便坐在桥头，裴十二顺势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像我呢，从小就在坊内长大，所幸妈妈心善，也让我们上了几年学，认得几个字，同你们有真材实学的比自然差得远，裴姑娘都说我在拼尽全力生活，那么裴姑娘就该相信自己也可以找到自己的出口和舞台，才华在一个方向可能是死胡同，犟着那股子劲硬闯，只会让自己陷入更深的泥沼，那么换个方向，说不定就成了通途，裴姑娘，大胆地走出去试一试，我很看好你。”
裴十二有点诧异舞姬竟能说出此番言论，也诧异竟会被这番话开解到，语气里难掩轻松畅快和赞赏“姑娘的眼界心胸不似囿于舞楼歌坊之人能有，裴十二敬佩”。舞姬也直言“哪是我一家之言，平日来坊里的人不计其数，听到的自然不会少，有能有才之人，多少因为出身，因为没有人情关系，仕途黯淡，豪言壮语最后满腹悲怆，世道如此，只恨生不逢时，但我觉得裴姑娘还是有比我们多的机会的，看看在这世间女子能走多远。”
舞姬望着悠远空旷天空中的圆月，目光停滞了很久很久，似是在想些什么，又似乎只是想放空自己，得一点无尘世烦扰的空暇，她已经许久没有同一个人谈过心了，内里没有怅然若失之感，竟有花好月圆的祥和静谧，而此时，裴十二静静地看着舞姬，她有一点冲动，想与人共饮与人同醉的冲动，没顾得上舞姬反应，抓着舞姬的手就往酒肆跑去，本就和李白约好不醉不归的，也不好扫了兴，回头对舞姬道“走，喝酒去，今日你可还欠着我们舞呢！”
舞姬也没怪裴十二突然的兴起，假装嗔怪道“裴姑娘当真不心疼我，跳了一晚上舞，又陪你走了半天路，还让我做苦力啊”
裴十二一阵爽朗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就算舞不跳，这酒是绝对逃不掉的，今夜不醉不归。”
“那裴姑娘可得记得晚些时候送我回家，不然妈妈可要着急的。”
“姑娘不必担心，我定会好好把姑娘送回家，妈妈也不会责怪你。”